孙氏笑她:“说得信誓旦旦的,是真是假明儿一早便见分晓,别到时候又下不了榻……”
大母将“好孙女儿”这几字咬得极重,让李氏不由的颤了颤:“婆母,这...这就不必了吧,阿君就是点儿小弊端,不碍事的……”
李氏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如何也说不上来,只能暗自顿脚。
韩骊幸最会晤风使舵,趁着这个机遇又凑到韩大母面前去:“祖母就甭管长姊了,她自来都不入如许的场合,听任了不管也无妨。”
她吃紧忙忙从人堆里蹿了出来,上前去给韩大母施礼,一张笑容说不出的殷勤。
李氏微微皱了皱眉,韩骊幸这丫头真多事。
大母将这书册接过,细心的翻看:“字写得倒是有长进,却不知你是否诚恳悔过?”
孙氏掩口轻笑,抢了李氏的白:“约莫是还在睡吧?府里谁不晓得阿君那性子,怠惰得不成模样。”
“只是甚么?嫂嫂十有八回都说阿君这不好那不好的,今儿估摸着也是阿君那孩子身子不适吧?”
还觉得今儿能看一出好戏,没想到戏还没开唱,就已经要谢幕了。
“这是做甚么?快起来……”韩大母伸手去扶韩丽鸢。
韩骊幸见大母出来以后,忙着献殷勤,一口一个祖母喊得特甜。
李氏顾不得焦急,忙回应了一声:“婆母,妾在此……”
孙氏见了韩大母,立马换上一副笑容,朝着大母施礼:“婆母去了几日累了吧?来,妾扶着您。”
孙氏眼瞅着跪地不起的王弗苓,撇了撇嘴,顿觉无趣。
“阿君她只是……”
大母年青时也曾是晏都名极一时的才子,现在虽已年老,但气质不减当年,一身华服,贵不成言。
韩大母不是个陈腐之人,礼数到了就成了。
无需旁人提示,韩大母本身也发觉不对劲,便向世人问道:“大儿妇去了那里?”
王弗苓晓得老虎要发威,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韩大母面前,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祖母,都是孙女儿不好,只顾着找东西把闲事给迟误了,还望祖母恕罪……”
韩大母非常对劲,瞧着韩骊幸越瞧越对劲:“还是我家阿幸懂事。”
楚妪推了推李氏,悄声道:“大母叫您,先承诺着吧。”
韩大母内心头一簇旺火,被王弗苓这一跪给浇灭了一半:“找甚么东西要这么久?”
起家以后,韩丽鸢也学着韩骊幸那灵巧模样,冲大母甜甜一笑:“祖母……”
韩大母对这平平平淡的礼数也没给多大的反应,点点头便让她起家。
这下好了,韩家的女人们都来见了礼,独独缺了长房长女。
李氏扎堆在韩家一帮奴婢里头,闻声大母的问话,暗道不妙。
韩丽鸢本就不甘心行此大礼,既然韩大母伸手牵她起来,她便顺着台阶下。
李氏想替韩骊君找个说辞,甚么伤残病痛的,可她话还没出口,又让孙氏把话抢了去。
韩大母在肩舆里头嗯了一声,手搭上郑妪的手,慢腾腾出来。
她说着,头往地上又是一磕。
二房一家子把殷勤都献了,长房总不能没点表示。
韩大母将王弗苓牵了起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祖母今儿便收了你誊写的《女训》,当作是个见证。今后你如果再犯,就如你所言重重惩罚,毫不姑息!”
白叟家最爱看孙儿孙女孝敬模样,也不管是不是虚情冒充,看着舒坦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