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围着两个小厮,专门服侍着他的。
神采间带着些脾气,这么一说,他天然惊奇不定,恐怕慢待了,从速先迎了人进门。要说在卫瑾身边,别的没学会,看人的心机却多了很多,明珠先进大门,转头才叫了徐春城。
谢七眼底也有笑意,目光透过他的肩头看向他背后的少女,她始终未看他一眼。
“我看他这模样,仿佛还没有二十,不晓得结婚了没有……”
车帘翻开,两片雪花飘进了车内。
“我昨个偷偷问了,说是刚好二十,还没结婚呢!”
顾明珠和养父错开了卫衡回京的车队,偏巧撞了一个入京的商队,因为徐春城帮人家看了病,一起被捎带了来。天寒地冻的,她和车内几个女眷挤在一起,盖了一条毯子取暖,马车停下来时候,她闻声内里查问的声音。
他穿金戴银,一身锦衣,丫环们见了他都不敢昂首,抢着上前端茶倒水的。
少女轻眨着眼,这一笑,还暴露了唇边的酒涡,乍一看,还真与夫人有些相像。
身边三个丫头小声说着闲话,顾明珠抱紧了双膝,一言不发。
小厮引着她们父女到了前面一个配房去,他站了一旁,也不上前,直诘问着,是那里的亲戚,好出来通报。
明珠走上石阶,回眸一笑。
谢七见她笑容,只是点头:“我心向佛,明珠心中如有不笑之事,当多生佛心,佛来佛去,将来你就晓得了,这世上,除了存亡都是小事,甚么都不必在乎,正所谓佛在心中坐,人间不值得。”
他饶有兴趣地扬眉,淡淡道:“小小年纪,不苟谈笑,是看破了世事尘凡,还是不懂世事尘凡,明珠,了解一场便是缘,临别了,就不能笑着道别么?”
必须得尽快去顾家,顾明珠身形未动:“爹,我感觉吧,你看这雪,下得恰是时候,我们现在就去顾家,顶着一身清雪,风尘仆仆的,即便没有我娘的动静,顾念着我娘救过她家蜜斯,也会留下我们的吧!嗯……您说现在去,还是明个再去,我听您的。”
徐春城在旁抱拳:“一起上承蒙公子照顾,就此别过。”
顾适宜在这宅院里,已经糊口了十年。
雪花一片一片飘落下来,徐春城带了她走到前车处,车帘掀起了一角了,谢七苗条的指节略发白,搭着车帘的边,他身上裹着毯子,捂得严实。
他低头沉吟半晌,直搓动手:“你说的对,那现在就去顾家,再如何说,顾大人也能帮手探听探听你娘的动静,说不定她就在他府上呢!”
诶?
“我听他身边的小厮提及过,谢家可就这么个七公子了,他身子不好,说是既不从文也不从武,从小经商,你想想他对买来的丫环都这么好,那得是多好的人啊!”
他从速裹住了大氅。
他身穿青衫,瘦瘦高高,这几日有空把胡茬也刮了,脸上白白净净,看起来哪像是她爹,倒像她哥哥了。顾明珠定定地看着他,瞪了他一眼:“胡说甚么呢,一日为父,毕生为父。”
刚才的年青男人,是商队的带队人,她只晓得他是京中人,姓谢,人称谢七。走了一起了,偶尔下车能瞥见他,他惜命得很,身上穿的戴的,平时吃的用的,都特别讲究。
养父一起给他开了很多养心良方,他们在一处时候,说的都是摄生之道。谢七喜笑,唇边总有几分浅含笑意,贰心善,走路的时候,都要重视脚下众生,遇见不伏侍,能帮手的总要帮手,这三个丫环,就是顺道买了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