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齐梁陛下的小皇子萧易天赋异禀,从小过目不忘。三岁读遍百家文,六岁殿前赋诗,八岁师从国师无双源天罡。即使齐梁国师浮沉大世阅尽天下,亦未见过如此天赋。
阳关谷位于幽州南边,再北去乃过淇江。
老衲慈眉善目,闭目很久,任身边旅客仓促,喧哗热烈,不肯伸开双眼。
“罪恶罪恶,”老衲人没有睁眼,缓缓合十,捏着佛珠颂佛号。
石头儿摸摸脑袋,凑畴昔听第四句话。
老衲人闭着眼睛,安然等候着小和尚捧回那只铜钵。
寺里传来三道婉转敲钟声音。
别的一名马夫低头御车,沉默不语。
老衲人眉头微动,摊开那只抓住飞虫的手掌,“削发人要心胸慈悲,扫地需留蝼蚁命,珍惜飞蛾罩纱灯。”
说的是甚么,赶明儿今后就不消扫地了,别哭?
“明儿要入你那朝思暮想的佛塔了,不读到最顶层不准出寺丢人。”
……
齐梁小皇子萧易生于春秋元年历。
小皇子殿下在车内温馨读书,未曾管车马劳累。
春秋十六年,阳关十七里。
“咚――”
齐梁皇宫,有十二位大内妙手,段明胜和缪降鸿便是此中之二。
“师父,您老又坐了一天。”
老衲人微微一笑,很有些对劲,“为师算准人缘,明日自有有缘人前来。”
淇江以南,齐梁境内。涓州官道,马蹄如雷。
……
小皇子殿下奉国师锦囊,北去大魏。
现在他只知阳关初春,宜赏梨花。
世人只道晨钟暮鼓,大榕寺却敲暮钟晨鼓,钟声浑厚,振聋发聩。
源国师卦尽天机,算出小皇子殿下怀有天人八相中的龙蛇相与株莲相,可惜两相相克,自小这皇子儿殿下便是体弱多病,陛下召了无数医道圣手,均是无可何如。
自皇都兰陵城赶路而来,直至涓州,途三周,碰到了六波刺客。
百年前第一代方丈青莲大师要建那大榕塔,设了那大钟厚鼓,却一反“晨钟暮鼓”,要教寺里凌晨敲鼓,傍晚鸣钟。如果有朝一日有人阅遍了佛塔诸法,登了那第九层佛塔,大能够改了这暮钟晨鼓的规定。
……
这是第七波刺客。
袅袅官道,一名少年。
现在他只是懵懵懂懂的少年。
涓州官道,落英缤纷,恰是初春时节。
两位车夫带着斗笠,一名嚼着野草根,颧骨有一道伤疤,漫不经心的昂首,右手在背后模糊约约比了一个手势。
前面的侍从立马心领神会,紧接着马车后跟从的几道极其埋没的黑衣身影立马从官道上四散而开。
“师父,明儿您要化缘?”
第一句说完,石头儿瞪大双眼,粉饰不住的欣喜,只道师父不愧是师父,那佛塔传闻百年来从未开过,如何明儿就开了呢。
此时已是傍晚,寺里犹有旅客上香拜佛,老衲人默数三二一。
全数死于小皇子殿下一里以外。
师父明儿我就入佛塔了,有甚么好哭的。
小皇子殿下并不晓得他可否在北魏找到那位行走天下的药王,也不晓得此行会有多大的凶恶。
药王谷已经十年未曾在大家间上呈现,这人间,仿佛无人能够医治好这位天纵奇才的皇子殿下。
“师父,大榕寺方丈发话了,如果如果还化不到缘,您还每天坐在老树下影响旅客烧香火,别说进佛塔看佛经,怕是要被扫地出门了。”小和尚愁眉苦脸,“要不师父您明天去扫地,我去化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