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侍从立马心领神会,紧接着马车后跟从的几道极其埋没的黑衣身影立马从官道上四散而开。
小皇子殿下奉国师锦囊,北去大魏。
老衲慈眉善目,闭目很久,任身边旅客仓促,喧哗热烈,不肯伸开双眼。
小和尚一看,谨慎翼翼道,“师父,您如许坐在大榕树下已经三天了,树边的蜘蛛都将近饿死了。”
三辆马车,一辆载人,两辆载书,两位车夫,十名侍从。
这一车载满了圣贤书卷。天大地大,圣贤事理最大。父皇靠圣贤事理治国齐家平天下,故而不管是春秋前各家巨擘的经文书卷,还是春秋后名声初现的大师文籍。年纪不过十六岁的小皇子殿下几近已经看了个遍。
“师父,明儿您要化缘?”
“书上说阳关多梨花,”小皇子殿下如有所思,“我们在阳关稍作逗留。”
总有人前赴后继不畏死,来刺杀这位小皇子。
……
石头儿心想入寺三天了,师父来时就坐在大榕树下就没挪过位置,如何就在金刚殿藏了铜钵?念叨归念叨,还是乖乖去金刚殿找那铜钵。
春秋十六年,阳关十七里。
石头儿目瞪口呆,这才是师父啊,估摸着是怕今后另有怪人把端方改返来?
“咚――”
国师以十年寿命落子求解,算出小皇子命格游离十六岁以外。
一里以外,三位埋伏的弩手闷哼声音都未曾收回便被黑衣身影斩去了头颅。
石头儿摸摸脑袋,凑畴昔听第四句话。
小皇子闻言,恍恍忽惚翻开帘子,恰逢大风掠过,两道梨花飞舞如雨,天空并无滂湃大雨,却有滂湃梨花囊括。
百年前第一代方丈青莲大师要建那大榕塔,设了那大钟厚鼓,却一反“晨钟暮鼓”,要教寺里凌晨敲鼓,傍晚鸣钟。如果有朝一日有人阅遍了佛塔诸法,登了那第九层佛塔,大能够改了这暮钟晨鼓的规定。
石头儿乖乖哦了一声,把头侧畴昔。
“师父,大榕寺方丈发话了,如果如果还化不到缘,您还每天坐在老树下影响旅客烧香火,别说进佛塔看佛经,怕是要被扫地出门了。”小和尚愁眉苦脸,“要不师父您明天去扫地,我去化缘?”
老衲人闭着眼睛,安然等候着小和尚捧回那只铜钵。
只是百年来,佛塔从未开启。青莲闭塔以后,唯有拿圣僧舍利与王族血脉共鸣才气开塔,匡论登顶去改了那该死的端方。寺里和尚善于辩法,与人讲事理。可虽是烦紧这倒置的钟鼓声音,却与这早入了土化了灰的青莲大师倒是毫无事理可讲。
阳关多梨花,这大榕树下不知从那里飘来很多梨花,跟着钟声一共乱震。
……
“石头儿,你去将为师藏在金刚殿第三个蒲团下的铜钵拿来,”老衲人虽是闭着眼睛,却抬头朝向天空。
“晨鼓暮钟挺好,这端方别改了。”
此行求长生。
小皇子殿下在车内温馨读书,未曾管车马劳累。
嚼着草根的,是有着“暴雨梨花不沾衣”之称的轻功妙手腕明胜;低头沉默的是有着“瞋目金刚”佳誉的内家妙手缪降鸿。
阳关谷有一座老寺,寺里有颗老榕,榕下有位老衲。
“好一个青莲王八蛋。”
老衲人微微一笑,很有些对劲,“为师算准人缘,明日自有有缘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