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悟了好啊,云南七松岭方知古走了……”又一个声音说。
他俩穿过树洞,才旦达杰仍然处于深深的冥想当中。
四周,和尚的诵经声、寺外的市声、远处的汽车喇叭声纷繁乱乱地响着,再伴以树梢的鸟鸣、放生犬的叫声、不时掠过寺庙上空的山鹰唳啸,令关文的表情豁然开畅。
关文不再逗留,大步出了树洞,踏出院门。
“普陀山华司徒走了……”
“河南伏牛山雪胡禅走了……”
关文长叹一声,再度冲进树洞,拉住才旦达杰的手臂,想把他拖出去。
院门大开,他们一起转头,看着树洞内怔忡低头的才旦达杰。
“粤人向无量走了……”
“谁?谁走了?”顾倾城不解,她并未看到关文眼中那些虚幻画面,也未听到唐卡之室中的不散幽魂对关文的谆谆教诲。
树干在几百次椅后,终究收回骇人的嘎吱声,手腕粗的断枝几次跌落。
树洞的摇摆越来越狠恶,树皮碎片与尘沙粉末从半空跌下,落了关文满头浑身。
“关文,再看到你,我才感觉真的已经老了。人的平生不能倒流,如果能重回年青的时候,我也会像你一样,谨守至心,不为任何外界引诱所动,成为挽救藏地的真正智者,不孤负树大师的引领与教诲。不过,说甚么都晚了,重担还是留给你来挑吧,我先走一步,六道循环转生去了,祝你好运……”一个影子停下来,在五步以外,向着关文浅笑着。
“那么,我投身于佛法研讨,为树大师撰文立说,给后代修行者建立表率,让树大师的名字永久闪烁于藏传佛教的文籍当中,能够吗?”才旦达杰的语气更加怅惘。
骨干轰然倒下,砸在北屋顶上,顿时房塌墙倒,一片狼籍。这所院子已经稀有百年汗青,统统修建质料修坏,一处坍塌,随即引发连锁反应,几分钟内就变成了一片灰色的废墟。那棵树大师赖以居住的古树,摔碎为无数块,埋没在树干浮泛里的鸟雀虫蛇,惶惑然四散奔逃而去。
“你――”才旦达杰一跃而起,暴怒大喝,“你如何敢对这些前辈妙手们的遗蜕不敬?如果没有他们代代相传树大师的训戒,除魔者早就落空了斗争的方向！”
“五台山千马和尚也要走了,这小子公然有本领,这我们就放心了,谁也不会为了虚掷那么多年光yin而悔怨……”再一个声音说。
“走吧,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关文起家,抢先走出门去。前辈智者们留下的骷髅唐卡已经烟消云散,这所屋子、这个院子乃至包含那躲藏了树大师灵魂的古树,都已经落空了意义。
这袖满奥妙聪明的话,恰是他从树大师的教诲中贯穿到的。不管是藏传佛教还是汉传佛教,门下弟子的“悟xing”是天生的,而没法靠修行得来,更与春秋长幼无关。此时现在,关文已经顿悟,其思惟境地绝对在才旦达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