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人一同惊问道:“何谓奇功?”
“若伯父执意不肯互助……嘿嘿……当前的局势不须多说,匈奴雄兵数万就在城外虎视眈眈,明rì城池一破,玉石俱焚。只怕此后就没有中都池氏这一说了……”田盛寒着脸加了一句,又被王旆拉着胳臂退后。
这是一副素帛,被工致地几次折叠为小块,翻开今后约莫尺许见方。池早定神看去,但见帛上笔墨淋漓,写着很多字。只看书法,便觉气韵活泼流利,笔划间锋芒毕露、意态飞扬,实不下于池早平生所见的任何一名名家之作。
“晋阳军现有能战之兵,绝大部分都已安插在城墙沿线,而城内几近没有后备兵力,至为空虚。因此,我们四家能够一举拿下刺史府,擒拿令狐盛等一应官员将佐。没了中枢的批示,各座城门的晋军必定不战自败;如果上天眷佑,说不定我们能抢在匈奴人攻城之前就迫降晋阳……这才是足以调换举族繁华的奇功!”
眼看池早只是踌躇,田盛嗤笑道。“若伯父果然不yù与匈奴联袂,为何先前要受那汉国的官职?现在再来瞻前顾后,未免迟了!”
被唤作兄长的,是个方脸的青袍中年人。这青袍人沉吟道:“二位贤弟,非是老夫柔嫩寡断,实在是事关严峻。太原王氏一族根深叶茂,王贤弟你这支脉与匈奴人来往,不过是狡兔三窟之计,纵有折损也于大局无碍。我中都池氏是小家小户,事有不谐,但是全族颠覆的了局啊……”
“兄长究竟待要如何,还请尽快定夺吧!”一名长须大汉焦心肠说道。
“你……”青袍人霍然立起,刚一张口,又寂然坐了下来。他倒并不是惊骇这暴躁青年的威胁,池、田两族数代交好,这份交谊不是毛头小子呼喝几声能撼动的:“唉,我池族固然宦途倒霉,却毕竟是忠孝传家的中原大族,而那些匈奴人秉xìng凶暴,又粗鄙无文、毫无信义可言。迫于时势与他们来往倒也罢了,若与他们联袂,只怕是与虎谋皮啊。”
“这是……”池早眼中贪婪地神sè明灭,惊奇地问道。
池早这条老狐狸先前故作奸佞之态,骗的了谁?莫非他真的情愿与城偕亡么?对于大师族来讲,如何确保家属的持续,才是最首要的吧。他说了半天,为的不过是匈奴人对池氏家属前程的承诺罢了。
但别人不晓得的是,中都池氏与阳曲田氏、晋阳王氏、京陵高氏四家与匈奴素有来往,乃至都接管过匈奴汉国所授予的处所官职。只不过他们行事极其隐蔽,将越石公麾下的将佐官僚都瞒过了。现在,池早与其他三家属长:那青年田盛、长须大汉王旆、黄脸文士高怀夤夜秘会,正在商讨匈奴密使入城,令他们里应外合攻破晋阳之事。只是池早在关头时候摆荡,令其他三人非常不耐。
青袍人不由怫然:“田盛,我自与你王世叔、高世叔商讨,小儿辈休得胡言。若老夫成心置身事外,彻夜就不会来你田府。”
王旆与高怀、田盛相互对视一眼,暗自嘲笑。
池家的部曲不管是数量还是jīng锐都在其他三家之上,池早本人更是深藏不露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