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国设于前汉,此地处在幽州的范阳、冀州的中山、河间、博陵四个郡国之间,境内一马平地,四通八达。幽州雄师自范阳解缆南下,不管欲往冀州的哪个方位,高阳都是必经之路。
方勤之故作惊诧:“枣别驾何故如此?”
“大将军身份多么高贵,拨冗见你一面,已是天大的恩德。你如果生出事来,连我也逃不了干系……元度兄莫怪我多疑,容我细思之……”枣嵩绕着方勤之走了两圈,皱眉道:“不对!公然不对!昔日里元度兄所到之处,无不言辞滚滚,摆布常有掩耳而逃者。如何今番这般沉寂?这却奇哉怪也!”
幽州军依托高阳县城驻扎,马队近万,步兵数千,骡马车架等不计其数。因为高阳国的治地点博陆,高阳县城略有些狭小失修,是以幽州军在城外广设连营,范围弘大甚于城池。
方勤之的眼泪鼻涕刹时放射,同时撕心裂肺地惨叫一声:“啊啊啊啊啊啊……”
方勤之只感觉双腿发软,端赖足尖蓦地发力才支撑住身躯,他连声苦笑道:“枣别驾,这有何奇特?方某不过是一个戋戋商贾,固然薄有资财,毕竟不能与高士等列,更未曾拜见过骠骑大将军如许的大人物。君岂不闻,战战惶惑,汗出如浆;战颤栗栗,汗不敢出的典故么?”
枣嵩唤出了方勤之,便沿着营间新辟出的宽广甬道向中军行去。
走了一会儿,他有些猎奇地问:“元度兄,我看你神采惨淡、双眼血红、皮肤也显得浮肿,莫非是病了?”
话音未落,一阵锋利的劲风从脑后直劈下来。
幽州军在濡源被陆遥击败,不但数以万计的胡晋各族精锐一朝崩溃,就连夙来亲附于幽州的宇文部、段部鲜卑权势,也迭有牢骚。那一战,实实在在地伤到了幽州军的元气,而以多击少却反而惨烈溃败的究竟,更给骠骑大将军的声望带来沉重的打击。
两人又行了百数十步,枣嵩又道:“我总感觉有些不对……”
“你们不能如许!我是诚恳诚意来投效博陵公的!我……我……我为朝廷立过功!我在草原流过血!我和诸位鲜卑大人一起啃过羊腿!”方勤之大声呼号,极力挣扎着。
当此乱世,从商当然不易,从政仿佛更加凶恶。不幸我方勤之满腹经纶,万一本日事有不谐,怕是再也不得发挥了也。
方勤之把本身横搁在案几上的脑袋抬起,只觉本身的心脏咚咚狂跳,几近从嗓子眼里跃出来。刚才这感受,的确就像是真的一样啊……吓死我也!他想要起家,浑身高低的肌肉却已经崩紧到抽搐的境地了,只能一点点放松,一点点地活动筋骨。
说话间,两人已过了中军辕门。
没有人要杀我,没有。这是我常日歇息的毡帐,这是幽州军在高阳国的大营,我是在等候博陵郡公的召见。
“不碍事,无妨的。”方勤之连声干笑。他天然不能说,本身奉了鹰扬将军之命,特来求见骠骑大将军,行那不成告人的奸谋。因为头一次承担这类任务,乃至严峻得数日失眠,白日里可贵困乏,又被恶梦所扰吧。
枣嵩这一变色,方勤之立码就趴下了。他几近抱着枣嵩的腿,口沫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