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明不消多礼,来来。”看来今rì刘琨表情甚佳,他指着陆遥向身边一人笑道:“太真,今rì给你先容下我军的后起之秀。这位便是新任命的裨将军陆遥、陆道明,他但是你们并州的老行伍了!”
正说着话,营门外有人大喊:“道明!道明!”陆遥仓猝起家迎出门去。本来是王修带着多少民夫前来,分发越石公赏赐给全军将士的酒食。
半晌以后陆连续续又来了二十余人,护军将军令狐盛也参加了。目睹众部属俱齐,刘琨兴趣勃勃地一挥手:“开宴!摆酒!”
自古以来,汉人皆以鱼羊为鲜,不吃羊肉的人实在少见,可江东陆氏后辈世代居于江南,风俗了南边平淡的口味,恰好就受不了羊肉的腥膻之气。因为这个风俗,当年陆机、陆云二公在洛阳不知惹出多少是非来。而陆遥也是如此,休说吃下肚里,哪怕顺风数十步闻到羊肉的气味,他也要掩鼻而走的。
陆遥可不敢怠慢这般人物,仓猝抢先见礼:“久仰久仰,见过温长史……”话音未落,双臂便被温峤扶住了,耳边传来温峤明朗暖和的声音:“峤昨rì刚到晋阳,却已经传闻陆将军孤军转战、勇挫敌锋的事迹;有陆将军如许的同僚,实在是温峤之福。”两人酬答几句,各自落座。
陆遥微微点头。王修所说的温长史,乃是温峤温太真。此君乃是太原祁县温氏嫡脉后辈,其祖温恢、其父温羡,都曾担负处所牧守之职,两朝冠冕不断,可谓是并州一等一的朱门大姓。温峤本人十七岁起家为司隶都官处置,任内勇于担负,举奏犯警不避高官权贵,京都为之振肃。后为东阁祭酒,补上党潞令。朝中奖饰他“森森如千丈松,施之大厦,有栋梁之用”。
刘琨设席之处便在晋阳城北的刺史府中。陆遥和王修纵马半晌即到。晋阳本是并州州治,纵使饱经烽火培植,毕竟有根本在。那并州刺史府邸的范围弘大的很,很多处所整修一番后仍可利用。
只是身处这类高规格的宴席上,又是主公设席以好菜劝客,如果不吃,就未免过分失礼了。陆遥只得强忍着不适,奋力撕咬不止。才咽了数口,便感觉恶心难忍,腹中如翻江倒海普通,几近下个刹时就要呕吐出来。好不轻易才硬生生将不适感压了下去,未曾口吐肮脏扰乱酒宴。
此番温峤巡行各地以后回转,刘琨特地大会诸将以迎。这份礼遇,也真算得上空前绝后了。
陆遥当年也曾随陆机、陆云二公周旋于洛阳金谷园,那金谷园乃是昔年天下第一富豪石崇的别院,院内的骄奢享用超乎凡人设想。可哪怕在金谷园中的高官们都不是常常能食用这般美食!在这一片荒残的晋阳城里,竟有此等享用,传闻刘琨生xìng豪放,糊口豪华,常常一餐所费不命令媛,陆遥今rì方知传言公然不虚。
陆遥听得云里雾里,没何如,只得牵马跟着王修吃紧去了。半路上方问:“子豪兄,不知主公相召有何要事?”
祁县温氏与中山魏昌刘氏两家有通家之好,温峤从母即刘琨的正妻。刘琨此番出任并州刺史,特地以温峤为幕僚之首,既是倚重其才气,也是借温峤作为与并州豪族大姓联络的桥梁。刘琨率军入并时,温峤并未随行,而是轻骑简从潜入太原国,为雄师到来铺路。版桥之战后匈奴守军溃如雪崩,多赖温峤游说鼓励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