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延双环绕胸前,向四周躬身见礼道:“劳烦各位大酋连夜赶来,我乌延感激大师!”
这瘦子名唤难楼,乃是乌桓白山部的大酋。白山部近年来与罕山部来往密切,同为此次招聚各部酋长的东道主。或许是因为这个干系,现在的帐内除了乌桓诸部酋长以外,唯独另有一名容sè妍丽的女子坐在他的身后,素托腮,笑意盈盈地看着诸人谈。世人只当这是难楼新纳的爱妾,也不睬会。
“竟有这等事?”苏仆的脸sè顿时变了。乌桓挥了挥拳,恨恨地持续道:“那支晋军的确就像一条疯狗,逮谁咬谁。两天里,他们毁灭了代郡南部的好几个小部落,凡是顺从者皆杀,投降的打散入军,人马已经扩大了一倍!”
昔rì雄踞塞北五郡、与鲜卑、匈奴分庭抗礼百余年的东胡强族乌桓,现在已衰弱得不像模样了。固然阖族仍有相称的数量,却分离在百数十名大小渠帅别离统领之下,分离于万里北疆。在每一处都遭到更强大的胡族威胁,过着朝不保夕的rì子。辽东、辽西、渤海一带的族人已被鲜卑兼并,而上郡、北地等地的族人则沦落为河西匈奴的附庸。现在,代郡乌桓面对着戋戋数千的官军就害怕万分,不知如何应对……或许,乌桓人的路已经走到绝顶了么?
此言既出,统统的酋长一齐点头,看着他的眼神就如同看傻子也似。
帐中大家纷繁回礼道:“乌延大酋客气了。”
乌桓各族相互互不统属,各部酋长、小帅又自行其是,很少相同。偶尔集会一次,常常各抒己见,半天都拿不出一个主张。今rì又是如此,乌延才得三五句,世人便吵吵嚷嚷地会商了半天。
不知为何,帐幕里的氛围垂垂显得悲惨。
难楼的一双小眼凶光四shè,来回扫视其他几名渠帅。但是几名渠帅相互低声会商,半晌以后才有人不冷不热地来了句:“哦,罕山部要与白山部归并了么?这倒是件丧事。”
话音刚落,“砰”地一声大响,一个大瘦子用力拍打胡床,跳了起来。此人体型极其肥硕,跟着他的行动,浑身的肥肉都在起伏,胸前挂的多少条金珠链饰也随之动摇,折shè出耀目标宝光。只听他吼道:“那帮晋人横行霸道,老子早就看不扎眼了!只要乌延大人一声令下,我难楼情愿举族跟从,让晋人晓得我们的短长!”
营寨正中留出了约莫三十步宽的大道。在大道绝顶,耸峙着一座用赤红sè毡布搭建起的高大穹庐。穹庐高低装潢以锦缎,非常富丽。穹庐里错落安设的胡床上,坐着十余人。
如许一来,权势稍为强大的各家,便只能自求多福了。
可陆遥却毫无顾忌。草原上的胡族交兵,胜利者挟裹失利者于配下,而失利者也乐于成为胜利者的一员,常常在极短的时候内就能滚雪球般堆积起庞大的力量。如匈奴之差遣杂胡,拓跋鲜卑之统国三十六,大抵如此。陆遥也是如此行事,他不竭战役、不竭挟裹、不竭收编,然后持续战役!
乌延叹了口气:“苏仆酋长,我乌延莫非是信口胡柴之辈?这动静千真万确。这支晋人并非代郡之兵,而是从冀州来的,最后的时候大抵有千把人。他们只动用了一半兵力,就杀了豆卢稽、毁灭了勃篾部。萝川马氏仰仗着代王城死守,前后支撑了也不到一个时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