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沈劲阿谁老兵油子不在,邓刚、薛彤两个都是可贵的朴重人,很快话题又转到了别的方面。
不久前,朝廷特使绕行冀州来到晋阳,公布了对此战的夸奖。刘琨以大功进位平北大将军,赐绢五百匹、绵五百斤,给虎贲班剑二十人,朝车、安车等如律。其他建功诸将也各有擢升,遍及都晋升了一级官阶。一夜之间,越石公幕府中具有正式将号角的甲士,较之先前多出了五倍不止。至于温峤之类的文官,也俱有封赏,温峤、徐润、王据别离被任命为上党、晋阳、新兴郡太守,成为了秩二千石的高官。
说是酒坊,实在哪得酒来售卖?不过供应一些粗糙的食品罢了。蒸几张饼吃着,提一壶茶喝着,天里暖暖的rì头晒着,这就算是乱世中可贵的享用。
蒲月的一个上午,陆遥去了刺史府插手军议,直到申时才出。薛彤、邓刚在府外早就等得不耐,腹中也饥饿难忍,三人便相约往城中一间酒坊略坐。
“另有,郭家最是不利。先后果为聚众抵当官军,族长以下被我们杀了很多。残剩的族人被尽数迁到晋阳城里安设。岂料胡人兵临城下之夜,逆贼池早sāo乱,郭氏暂居的宅子首当其冲,被悍匪肆意砍杀,阖族丁口又去了七成。我刚才颠末他们的宅院门口,里头忙着办丧事呢……”
数月前的戋戋败军之将,现在一跃而为朝廷初级武官更得赐爵位,陆遥不晓得引发了多少恋慕。
陆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垂垂有些犯困。
陆遥咳嗽起来,仿佛是被蒸饼里混入的杂质呛住了。他好不轻易才将嗓子眼的碎渣子吐出来,大口喝着水,含糊地问道:“郭雍容?”
传闻,只要表情不是太坏,几个大男人凑在一起,总免不了谈到女人。陆遥等人也未能免俗。薛彤立即就接上了话茬。
全部晋阳城里始终满盈着庞大的氛围,将士们一方面为了击退劲敌而欢乐,而另一面,这场大战所带来的庞大丧失,也令得知恋人都表情沉重。
虽说这些豪族大姓都是些临难苟免之辈,与陆遥等人并没友情可言;可毕竟曾在一处会盟,很多人都混了脸熟。何况,全军高低都曾生受他们很多猪羊牛酒。传闻他们的遭受,三人俱都有些戚戚之感。
邓刚顿了顿,俄然拍了拍案几:“对了,俄然想到,传闻现在郭氏族长是原族长之女郭雍容,传闻xìng子刚毅不下须眉。虽是弱质女流,亲手cāo办的丧葬礼节一丝不苟,沐浴停尸、小敛大敛之类都未曾忽视。”
胡人此番攻打,沿途烧杀掳掠格外残暴。所到之处,不管是城池坞堡、还是零散村庄,物质和人丁全都被一扫而空。按照有司统计成果,死于战事的丁口数字超越太原国现有丁口的两成,将近并州刺史府直接把握丁口数量的五成!在战乱年代,户口是粮秣所出、是兵力的来源、是保持统治的根本。如许惨痛的丧失,是晋阳政权难以接受的。
士卒死伤累累,连高阶的将校也不例外。偏将军潘述、裨将军郝延、高扈等都战死疆场,各级军主、队主,死伤不计其数。乃至连越石公亲兵统领、曾与陆遥比武的林简也战死了。
“嗯,我我们在拓木岗那次见过的……”薛彤想了想,有些神驰隧道:“姿容甚美!”
陆遥仿佛是饿了,他狼吞虎咽普通吃饼,大口大口地喝水。而邓刚则一边吃着,一边絮干脆叨地说着明天在晋阳城里的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