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辄将玉佩放在太阳下细心地看,冷酷道:“虎帐重地,岂是你们能随便走的?”说完这话,他用心用眼角瞥了眼内里闭目养神的苏妫,然后看着罗公子和他的仆人,坏笑道:“要拉要撒,就在帐篷里处理。”
“国主,娘娘在信里写的很明白,大吕与夕月永为兄弟之邦。”苏妫见元邵一声不吭,内心欢乐之情更甚,她正要将事前筹办好的说辞呈上时,却被一个冰冷的男声打断。
……
这对兄妹,男的穿寺人服,女的则穿了宫女服,他们一人提了个雕花木盒,恭敬地给帐里的国主与诸位将军们施礼。
元邵眉头紧皱,手里的金杯几近被捏的变了形,活了这么多年,哪小我敢当众责他!元邵斜眼看向阿谁胆小妄为的仆人,矮小肥胖,斑白头发,脸很黑,眼角边的皱纹也很多,看上去有五十多。不,不对,他那藐小的脖子怎地如此白腻如雪。
才刚将帘子翻开,一股牲口粪便的恶臭就劈面扑来。苏妫下认识用手捂着心口,用力儿咽了口唾沫,才将胃里泛上来的那股恶心给压下去。
“夕月国万岁!国主万岁!”
元邵嘲笑:“童叟无欺。”
“想去哪儿?”元辄的汉话并不如何流利,他一手指着内里的椅子,另一手用力地推苏妫的肩,冷声道:“归去等着。”
苏妫又问:“当真?”
元辄就像一尊会挪动的冰人,大步走到不语身前,他低头盯着这又黑又丑还被他吓得瑟瑟颤栗的小老头,咧唇一笑,用匕首割开青蛇七寸之处。
“国主又错了。”苏妫清冷的声音将喧闹声压下,她不慌稳定地给元邵抱拳行了一礼,道:“我国天子陛下信守信誉,于五年前割让十城给您,至于剩下的十城?”说到这儿,苏妫不由冷哼了声,她直视元邵:“贵国的宗室之女元兰做了我国德贵妃,形同副后,足以抵十座城池,莫非国主忘了么?”
苏妫下巴微微昂起,一手背后,一手端放于腹前,她的面庞本就倾世,再加上她打扮成了个豪气勃勃的青年男人,这般惊才绝艳,让帐中统统人都移不开目。她已然没有方才那般惊骇严峻,沉声笑道:“国主错了,您无端踏破我国国土,导致将士苍存亡伤无数,如此做法,难道叫天下人非议么。”
见礼后归坐,一股油腥膻味就劈面而来,低头一看,本来桌上摆放了一整只成半跪状的烤羊羔肉,肉表层被烤成了半透明的金黄色,有些处所模糊透着血丝。
说罢这话,元辄俄然将匕首指向苏妫的面门,残暴笑道:“苏将军,你好大胆,竟敢捏造娘娘手札,难不成是别有用心,想要教唆我夕月与吕国的干系么。”
苏妫忙从袖中取出封桃花笺,躬身捧起,非常恭敬道:“这是德贵妃给国主您的亲笔信,请国主过目。”
瞅见苏妫被国主说的语塞,夕月国将士不由鼓掌喝采,他们就要毫不包涵地刻薄这个样貌过分阴美好貌、似男非女的苏将军。
苏妫忍不住昂首去看罗公子带的仆人,此人头发灰白干枯,黑脸上有很多斑点,人很瘦,背有些佝偻。奇特的是,这个老仆人的眼睛又圆又亮,尽是少年人的生机。不知为何,苏妫总感觉这个仆人很熟,仿佛在那里见过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