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苦肉计,总算换得他的妻亲手为他穿上衣服,从里到外服侍得妥妥当帖,出了浴室时,小厮桂九候在外头,见墨问穿戴整齐地出来,笑眯眯道:“小的还等着驸马爷传唤呢,没想到驸马爷已经清算好了。”
丫头们刚被斥走,小厮桂九便在门外道:“驸马爷,传闻您返来了,月初了,您也该药浴了,汤水已经备下。”
水面飘着一层药草,看不清他的裸身,百里婧却还是别开视野,一个边幅浅显身子又弱的病人,那里来的魅惑?
墨问拽过衣衫披在身上,转过身,赤着脚走到她身边来,写道:“赶路的时候被马车给撞的,我没敢跟人说,怕他们说我娇气吃不了苦。让小厮们瞧见又要乱传一气,别让他们给我穿衣。”
狐疑一起,随时随地仿佛都能发明他的不对劲。
“去端解暑汤来,一个个只晓得傻站着。”百里婧扫她们一眼。
墨问扫他一眼,桂九不敢吱声了,百里婧道:“去传晚膳吧。”
如果答,没有。她不会信。
百里婧握住他的手,没再让他写下去,又问:“另有呢?”
他写完最后几个字,眼神非常委曲。
吃完了晚膳,天气晚了,墨问对着烛火心不在焉地翻着书,他的妻去沐浴了。这些天她都歇在“有凤来仪”,一次也没去过偏院,也不知早晨愿不肯意与他一起睡。畴前理所当然的那些事,现在都变了,让他如此不肯定。
“我总感觉,依你的本性,不会甘心,并且,墨问,你实在也很有本领,甫一退隐便能处理朝廷的危难,荆州一趟也没叫父皇绝望。”
只要墨问才气脸皮厚地做出委曲不满的模样,百里婧叹了气,上前去解他的官服,道:“跑得满头大汗,也不晓得洗一洗,返来就脱手动脚的。”
走近了才看清,女孩小小的脸,大大的眼睛,狐狸似的,脖子上挂着长命锁,跑起来叮铃作响,不是黎狸倒是谁?
这女人,是他的妻,却差点就跟别人跑了。他的心疼得要死,却不能说实话。他总算想明白,为甚么这一次自负扫地还是不肯走,因为他想晓得她的内心究竟有没有他的位置,他不信一丁点都没有。
墨问要做甚么,百里婧天然都晓得,畴前没有抵挡过,这回她天然也不会推开他。
“别闹,墨问。”百里婧拍拍他的头,“你瞧,把我的衣服都弄湿了。”
墨问干脆起家,拉开门走了出去。
“婧儿……”他吻她的脖子,手在她身前握着她的手,写道:“再去洗个澡,好不好?”
百里婧本来红着脸,但是在看到墨问背上一大块青紫时不由地吃了一惊,问道:“如何弄得?”目光往下瞟,那青紫自腰部一向延长到膝盖以上。
刚在前院用完早膳,小厮风风火火来报:“公主,有个小丫头闯进相府,说要见您,态度放肆得很,主子们如何都拦不住!”
柔情缠绵的时候,他的妻竟然能如此沉着地问他如许的题目,且透辟地阐发、评价他的本性和本事,夸他有本领,她到底在想些甚么?他不成能假装没闻声,也不成能草草对付了事。
泡好了澡,百里婧要叫桂九,却被墨问扯住,写道:“我的背上身上都很痛,帮我瞧瞧如何了。”
百里婧听罢他的解释,内心乱的很,谁的话都不成信赖了,包含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