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的凤冠太重,一低头压得脖子更痛,她伸手要去摘,宫女们忙上前来替她摘下。
木莲是北郡府的细作,是韩晔的人,与她了解之始便是有默算计。她是该哭她的舍命相救,还是该哭她五年的欺瞒棍骗?
桂9、袁出翻开金舆的帘子,见此场景纷繁吓得噤声,稍一偏头却对上皇后的目光,并未曾有半分慌乱,深沉而恐惧。
着僧衣僧鞋的释梵音敛下眉眼双手合十往帐中去,宫人翻开薄透的纱帐,大秦天子的伤口触目惊心。
百里婧冷冷望她一眼:“你能治好陛下?”
他俄然发问,调子降落:“谨慎肝,如果大婚第一日朕便丢下你来清算残局,你可会怨朕?”
对袁出来讲,上一回血流成河是在东昌隆都城的护城河边,万箭穿心的箭阵袭来,他坠入护城河被迫死去。
“少仆人?”出乎释梵音的料想,他的话刚问出口,少仆人已做出了挑选。
“墨……”百里婧大惊,几乎便乱了分寸,脱口叫出不应时宜的某个名字,墨问,墨问,她觉得坐在她身侧的此人是墨问。
恩威并重又过分直白的一番话,竟连薄延也一时怔住,觉得是那位醒着教会她一字一句,刚好拿捏住他薄延的软肋——
可对大秦皇后百里婧来讲,以上各种皆是切身所见,最后的血腥场面是怀有七月身孕的木莲为她挺身受了一剑,血溅地宫三尺,斩断了她最后一点少女心机。
正在这时,薄延同释梵音正被宫人领入殿内,二人要施礼,被百里婧打断:“免礼吧。薄相大人,陛下身子不大好,本宫又资格尚浅,对大秦政事一概不知,没法替陛下分忧。劳烦薄不异大元帅稳住内朝外朝民气,助陛下和本宫渡此难关。待陛下醒来,自当论功行赏,加官进爵薄相想必已无兴趣,不过据本宫所知,薄相府上尚缺一名夫人……”
君执瞧见他的妻眼眸深深,明眸只闪过一丝颠簸便又平复下来,他俄然就笑了,还是用那只洁净的手抚触她的脸,光滑细致的肌肤吹弹可破。
“我的血……”在百里婧迷惑不解时,释梵音俄然暴露一道诡异的笑来,眼睁睁看着鲜红的血融进玄色的伤口,昂首望着百里婧道:“少仆人可曾想过,我虽能救他,却一定肯救他啊……”
释梵音却已伸脱手,极快地用银针扎破百里婧的指尖,挤出一滴血来,按在了大秦天子血流不止的伤口处。
百里婧沉吟道:“既然有人敢在立后大典上暗害陛下,本日想必会有一场动乱。陛下不在宫中的日子,是谁主持大局?”
血腥味太浓,血未曾止住,他轻飘飘丢下一句话便昏睡畴昔,百里婧掐了掐他的人中,拍了拍他的脸,他没有醒过来。
正在这时,金舆刚好停了下来,外头有人通报,已是回到清心殿了。
小猫儿谁的话都不听,专拿皇后娘娘的话当了圣旨,从查出来的线索来看,对他薄延并不非常无益。
释梵音却连眉头也未曾皱起,只望着百里婧:“娘娘,请屏退摆布。”
虽说为人臣子自当肝脑涂地为君分忧,可若同时能从中谋取一己之私,他为何不取?
忽见一侍卫仓促而入,跪在龙榻前便替大帝验伤,体贴之情溢于言表,女声道:“娘娘,下毒之人伎俩暴虐,此毒从伤口钻入,专嗜人血,平常之人伤口自愈,则毒自解。可陛下有失血之症,伤口没法自愈,此毒便无药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