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延这回没再挣开她,反而握住她的手重捏了捏,低头安抚道:“你不添乱就已经很好,待会儿想必会有很多费事,或许要见更多的血,让仇五带你出去避避。”
“回娘娘,大元帅同黑甲军正在宫外保卫,未敢擅离。”桂九应道。
“娘娘……”孔雀非常不放心。
释梵音却已伸脱手,极快地用银针扎破百里婧的指尖,挤出一滴血来,按在了大秦天子血流不止的伤口处。
大秦天子未曾应她一句。
静等了一瞬,百里婧拿开蒙住她双眼的手掌,只见他另一边手臂红色的衣袖被血渗入,顺着带血的指尖看去,鲜红的地毯上刺绣的花草已被染得血红,而身边人靠在金舆上,不知何时合上了狭长的凤目,温馨得像是已血尽而亡。
百里婧沉吟道:“既然有人敢在立后大典上暗害陛下,本日想必会有一场动乱。陛下不在宫中的日子,是谁主持大局?”
他说完,揽了百里婧的肩膀入怀,靠着金舆的一侧不再动。
桂9、袁出翻开金舆的帘子,见此场景纷繁吓得噤声,稍一偏头却对上皇后的目光,并未曾有半分慌乱,深沉而恐惧。
忽见一侍卫仓促而入,跪在龙榻前便替大帝验伤,体贴之情溢于言表,女声道:“娘娘,下毒之人伎俩暴虐,此毒从伤口钻入,专嗜人血,平常之人伤口自愈,则毒自解。可陛下有失血之症,伤口没法自愈,此毒便无药可解!”
血腥味太浓,血未曾止住,他轻飘飘丢下一句话便昏睡畴昔,百里婧掐了掐他的人中,拍了拍他的脸,他没有醒过来。
孔雀精通易容之术,若非她想露面,真脸孔怕是没几人识得,百里婧不知她是易容成了侍卫还是宫女。
待薄延走后,百里婧又道:“梵音法师,你入帐来。”
“墨……”百里婧大惊,几乎便乱了分寸,脱口叫出不应时宜的某个名字,墨问,墨问,她觉得坐在她身侧的此人是墨问。
“我不去,我要庇护娘娘!”梵华弃了薄延的手,作势要往前冲。
薄延竟未禁止释梵音,略一点头:“随我来。”
百里婧握住君执的手,坐在龙榻一侧望着他更加惨白的神采。
小猫儿谁的话都不听,专拿皇后娘娘的话当了圣旨,从查出来的线索来看,对他薄延并不非常无益。
百里婧望着君执的脸,竟笑道:“实在,就算你们陛下在我的面前血流成河,我也一定再哭得出来……”
正在这时,薄延同释梵音正被宫人领入殿内,二人要施礼,被百里婧打断:“免礼吧。薄相大人,陛下身子不大好,本宫又资格尚浅,对大秦政事一概不知,没法替陛下分忧。劳烦薄不异大元帅稳住内朝外朝民气,助陛下和本宫渡此难关。待陛下醒来,自当论功行赏,加官进爵薄相想必已无兴趣,不过据本宫所知,薄相府上尚缺一名夫人……”
比及统统人都退了出去,百里婧一样以如霜眼眸盯紧释梵音:“前次御花圃一遇,你瞧一眼牡丹便知有毒,陛下现在中毒未醒血流不止,你可有体例医治?”
凡是神医都有些怪癖,可对帝王来讲,屏退摆布是件太伤害的事,何况这释梵音曾被戏称为“妖僧”,岂可放他与帝后独处?
释梵音的惊奇之色收敛,换了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蹲下身子检察大秦天子的伤势,他的神采比大秦天子还要惨白:“能救,只需向少仆人取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