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婧握住君执的手,坐在龙榻一侧望着他更加惨白的神采。
“皇后娘娘言重了,这本就是微臣的本分地点,能得娘娘挂怀是微臣的福分。”薄延俯身拜道,“微臣这便去同大元帅筹议一二。”
着僧衣僧鞋的释梵音敛下眉眼双手合十往帐中去,宫人翻开薄透的纱帐,大秦天子的伤口触目惊心。
“回娘娘,大元帅同黑甲军正在宫外保卫,未敢擅离。”桂九应道。
她抱着陛下歪在她肩上的脑袋,平静且略带苛责地望着他们:“还不快逼真医,陛下受伤了。”
君执稍挑起眉梢,手将她的肩膀按住,随后遮住她的双眸,声音更加沉厚:“朕逞一时匹夫之勇,想在你的面前耍耍威风,不成想好久未玩击踘,手生……朕现在抹不开面子骑虎难下,谨慎肝,莫要笑话朕。”
释梵音却已伸脱手,极快地用银针扎破百里婧的指尖,挤出一滴血来,按在了大秦天子血流不止的伤口处。
大秦天子未曾应她一句。
“墨……”百里婧大惊,几乎便乱了分寸,脱口叫出不应时宜的某个名字,墨问,墨问,她觉得坐在她身侧的此人是墨问。
薄延长手点了她的穴,送到一旁的仇五怀里,涓滴不拖泥带水道:“带出去。”
对袁出来讲,上一回血流成河是在东昌隆都城的护城河边,万箭穿心的箭阵袭来,他坠入护城河被迫死去。
“娘娘,薄相大人领着法师正在外等待。”宫人听罢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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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梵音却连眉头也未曾皱起,只望着百里婧:“娘娘,请屏退摆布。”
恩威并重又过分直白的一番话,竟连薄延也一时怔住,觉得是那位醒着教会她一字一句,刚好拿捏住他薄延的软肋——
木莲是北郡府的细作,是韩晔的人,与她了解之始便是有默算计。她是该哭她的舍命相救,还是该哭她五年的欺瞒棍骗?
百里婧点头:“快请出去。”
“神医安在?”百里婧问道。
可对大秦皇后百里婧来讲,以上各种皆是切身所见,最后的血腥场面是怀有七月身孕的木莲为她挺身受了一剑,血溅地宫三尺,斩断了她最后一点少女心机。
“少仆人?”出乎释梵音的料想,他的话刚问出口,少仆人已做出了挑选。
头上的凤冠太重,一低头压得脖子更痛,她伸手要去摘,宫女们忙上前来替她摘下。
“神医被阻在了龙华殿,太后娘娘俄然召见,说是身子不适,只能由神医来医治。这可如何是好?”出去的寺人返来时两腿颤抖,只顾叩首。
她的层次非常清楚,仿佛对动乱的启事各种并不猎奇也不料外,桂九竟再不敢有打趣之心,低头沉声应道:“启禀娘娘,是薄相主持大局。”
大帝被搀扶下了金舆,仍旧昏迷未醒,全然不知外事。
“我选第一条。”
又扭头问桂九:“白岳大元帅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