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婧点头:“快请出去。”
她抱着陛下歪在她肩上的脑袋,平静且略带苛责地望着他们:“还不快逼真医,陛下受伤了。”
百里婧冷冷望她一眼:“你能治好陛下?”
少女时候的女伴、爱人、师父,乃至父母支属乃至封号名声等身外之物,哪一样不是假的?
正在这时,金舆刚好停了下来,外头有人通报,已是回到清心殿了。
桂9、袁出翻开金舆的帘子,见此场景纷繁吓得噤声,稍一偏头却对上皇后的目光,并未曾有半分慌乱,深沉而恐惧。
百里婧沉吟道:“既然有人敢在立后大典上暗害陛下,本日想必会有一场动乱。陛下不在宫中的日子,是谁主持大局?”
又扭头问桂九:“白岳大元帅安在?”
薄延长手点了她的穴,送到一旁的仇五怀里,涓滴不拖泥带水道:“带出去。”
百里婧握住君执的手,坐在龙榻一侧望着他更加惨白的神采。
见状,紧随金舆以后的梵华等人忙冲要上去,梵华方才还在和薄延闹,这会儿自发地握了薄延的手,严峻道:“老薄薄,大美人如何了?!大美人可不能死啊!如何会有这么多血?!”
百里婧等他说下去。
君执瞧见他的妻眼眸深深,明眸只闪过一丝颠簸便又平复下来,他俄然就笑了,还是用那只洁净的手抚触她的脸,光滑细致的肌肤吹弹可破。
正在这时,薄延同释梵音正被宫人领入殿内,二人要施礼,被百里婧打断:“免礼吧。薄相大人,陛下身子不大好,本宫又资格尚浅,对大秦政事一概不知,没法替陛下分忧。劳烦薄不异大元帅稳住内朝外朝民气,助陛下和本宫渡此难关。待陛下醒来,自当论功行赏,加官进爵薄相想必已无兴趣,不过据本宫所知,薄相府上尚缺一名夫人……”
释梵音被她瞧着,却也未曾露怯,只偏头瞧了龙榻上的大秦天子一眼,反问百里婧道:“少仆人,如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救治西秦大帝,少仆人被困深宫伤害重重,一条是任西秦大厦倾倒,少仆人随我和梵华回晏氏部族,自此安稳一世无风无波。少仆人会择哪一条?”
对袁出来讲,上一回血流成河是在东昌隆都城的护城河边,万箭穿心的箭阵袭来,他坠入护城河被迫死去。
孔雀低头不语,袁出、桂九相互看了一眼,其他宫人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喘。
“娘娘……”孔雀非常不放心。
薄延竟未禁止释梵音,略一点头:“随我来。”
对桂九来讲,最熟谙的当是盛京左相府偏院桃林里的一剑穿胸而过,婧驸马血尽而亡,喂了林中桃树满腔的热血。
孔雀默不出声。
大秦天子未曾应她一句。
百里婧对上他的狭长黑眸、含笑的凛然模样,神采虽安静还是,身子却紧绷,有要起家的意义。
血腥味太浓,血未曾止住,他轻飘飘丢下一句话便昏睡畴昔,百里婧掐了掐他的人中,拍了拍他的脸,他没有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