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关在此地，收支不得，生不如死，白湛再听不出来任何劝戒：“你晓得我在等一个机遇！你晓得！若非你通风报信，怎会一无所获？天子的病症不是虚的，一旦成事，就算薄延在又如何？承亲王是理所当然的储君！”
暗室内，白湛的脸掩在暗淡处，越笑越猖獗，咬牙喃喃自语道：“笨拙的白烨！笨拙的统统人！哈哈哈哈，好得很哪……我怎的就忘了那人曾做过东兴荣昌驸马？那日关帝庙前与韩晔的厮打，可谓出色之极，不吝冒着泄漏身份的风险也要救走她，现在这改元荣昌，这立后大典，如此明目张胆不加粉饰，是那人的风格……呵呵，是你吗小师妹？”
等天下大乱，坐看一场风趣的战局！
白湛虽不复昔日功力，可动手绝未包涵，白烨被打得一个趔趄，后退了几步。待站稳，却只稳稳地受了，不避不让，垂首应道：“大哥，莫要听露儿一面之词，当时之情境，由不得我挑选。”
白国公一去，一旁角门下候着的下人便仓促上前对白烨道：“二公子，至公子请您畴昔一趟……”
不过本日起，他不再恨了，他乃至不再固执于分开这方寸的囚笼，他只需等——
“生辰何时？”
“是，荣昌元年四月初十。”白烨反复了一遍。
清心殿外那一幕宫变产生不过半个时候，本该在击踘场上旁观赛事的阁老、刑部大员齐齐上本参奏。
才走出暗室，忽闻声里头传来降落笑声，越笑越大声：“哈哈哈哈哈哈，都是傻瓜！都是蠢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爷爷……”白露瑟缩了一下脑袋，不自发后退了一步，实在不明白一贯闲云野鹤似的祖父会如此对她。常日里不管是见了布衣苍活路人，亦或是王公大臣，白国公也不太等闲视之。
荣昌元年四月初十，大秦天子大婚，从后宫到外朝无人能心胸安静。
东兴的荣昌公主改头换面成了西秦的皇后，又曾是北晋天子刻骨的挚爱，是东兴国耻，亦或是北晋之痛？
白烨抬手重扫过被打的半边脸颊，将唇角的血腥味舔去，甚么也没说，眸中清平淡淡，全不似一个时候前曾手刃府中亲信，鲜血淋漓众叛亲离，也不似蒙受兄长欺辱，脸面无存。
白烨感喟一声，回身往外走去。
“爷爷……”
白国公兀自沉默了半晌，看向白烨，感喟道：“小皇后既然是你三叔的女儿，便一样是白家的孩子，你们放过她又当如何？闹得殿前逼宫，与白家有甚好处？”
“都是一家人，还是亲兄妹！开口杜口杀之而后快，你们的父亲平时就如许教诲你的吗？”白国公道色道，“白家有本日之颓势，便是兄弟姐妹不睦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