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婧唇角微微勾起,望着君越的眼神似笑非笑,感喟道:“本来承亲王也不知。”
现在,君越不但要担忧随时会被皇后谗谄,还要防备白家的抨击,毕竟,白湛或是白烨,任何一人手里都握着他的把柄……白家颠覆,如何能饶得了他?
白露俄然双腿一软,眼看着便要跌坐在地,被近旁几个嬷嬷一把扶住。
那颗心太好了,他想要。
君执天然是信她的,可他还是求她,第一次为了旁人求她。
白太后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有报应一说,晏染的女儿,公然用心来给她找不痛快。
百里婧看破他的绝境,靠近了吻上他的唇角,自做了母亲,她变得很会哄人,哄他像哄儿子,抱着君执柔声道:“陛下,都交给我,我会给陛下一个交代。信赖我。”
百里婧明显就在等白太后这句话,不管白露是否招认,她的目标从未变过。
白太后皱了眉,双眸还未曾展开:“吵甚么?”
他是西秦大帝,九州天下眼中的第一暴君,杀伐定夺流血千里,斩杀仇敌的头颅十万也不在话下,可他这平生怎能算是无憾?
再心有不甘,圣旨一下,事便成了,再无挽回的余地。谁是王座上至高无上的那人,大家心中稀有,他只要在位一日,便有一日的民气所向,他做任何事对错非论,天然有人替他去办。
君越捂住她的嘴,焦心道:“露儿,你疯了吗?现在这节骨眼儿上,我们往那里走?你将是他的妃子,而我是亲王,如果孩子留下,我们非死不成!”
百里婧的笑意垂垂淡了,瞧也不瞧白露,只是兀自说道:“太后娘娘说得对,白郡主是将来的皇贵妃,何人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对白郡主猖獗?臣妾不过是照着圣旨,走一走大秦后宫里的端方罢了。”
宫女们立马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
白露对白太后的安慰置若罔闻,转头恶狠狠地瞪着百里婧,暴露杀人似的疯魔来,咬牙切齿道:“暴虐的女人!你早就晓得!你用心想让我死!”
“咚咚咚……”有人在外叩门。
白露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披头披发的模样狼狈不堪,她眼神躲闪了一会儿,忽地伸手扯住了白太后的凤袍,急道:“皇姑母!您救救我和君越的孩子!我想见君越!您让他入宫来吧!他说会卖力的!我的孩子不是野种!不是孽障!”
那几个老嬷嬷吓得四散,白太后立在原地未动,不知是放纵白露逞凶,还是眼睁睁束手无策。
君越口干舌燥,忙解释:“是!是!天然得避嫌!臣弟也未曾同白郡主共处一室,方才来看望母后,听闻白郡主身子抱恙,故想入内探视,还未曾出来,便被袁统领撞见,臣弟实在忽视了。”
白太后脸上不带一丝笑,连眼神也变了,君越自知事情败露,灰头土脸地折身入了偏殿。
她不究查白露的“歪曲”,固然或许“暴虐”这个词算不得歪曲,可暴虐又如何?她本日带着破釜沉舟的杀伐之心,不惧在慈宁宫内独留。
可这荣宠是本身奉上门来的,连争也不必再争。平白无端得了的东西,总叫人惴惴不安。
“呃,恰是……”君越心虚更甚,接不上话。
拿人、搜索、清理、教唆保护,这是要监禁她?
“皇姑母!皇姑母!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俄然,白露的声音从殿别传来,一声比一声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