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故再一次环顾了整间屋子,除了桌凳藤柜及面前的长方木台外,另有挂在墙上的一件一样充满了灰尘的蓑衣及一顶斗笠,屋子里除了寥寥这几样粗陋的东西外再无其他,看得出这是一个贫寒的人家,如此贫寒的人家,想来是买不起笔墨纸砚的。
她只是站在方桌边悄悄地打量着这个粗陋得不能再粗陋的屋子,一张方桌,未上漆,有着木头本身的色彩,只是年事想来应当好久了,木色很深沉,方桌的三边摆着三张凳子,此中一张稍高些也稍小一些但凳子腿较其他两张却更粗一些,仿佛是给小孩子用的凳子,而三张凳子想来是一家三口所用,除了这三凳子外,门边另有三张矮凳,紧靠着墙而放,然上边结着厚厚的灰尘,看得出已经好久没有人用过。
冬暖故又点了点头,司季夏为她将屋门关上才提了厅子桌上的承担到厅子右边的另一间屋子去,才一走出来便立即反手关了门。
罢,他没有要奉告她的意义,她也无需猜想,事情该是如何便是如何,她并不想过问。
合法此时,司季夏从小屋里出来了,见着冬暖故正在看着那块写着“安然”的木板,眼神变得有些不天然,却又很快规复普通,随之对冬暖故淡淡道:“床榻已经清算好,东西粗陋且陈腐久无人用,只能委曲阿暖女人一夜了。”
他仿佛……对这片山岭这个小院这间小屋极其熟谙,熟谙得仿佛这就是他的家普通。
而司季夏与这儿,又是甚么干系?
除此以外,屋里另有一张小方桌,桌上摆着一个漆皮剥落得非常严峻的嫁妆,嫁妆上镶着的铜镜镜面比灯火还要昏黄,彰显了这是一间女子的屋房。
只见冬暖故走近篱笆墙,兀自开了篱笆上的绳栓,开了那只及腰高的篱笆小门,独自走了出来,往板屋的流派走去。
屋里除了桌凳外另有方才司季夏取出油灯的那张藤编小柜,面对着屋门而放的是一张长方的木台,台子上一盆已经极尽枯萎了的月季,月季旁是一块用小竹架子撑起的打磨得扁平的木板,木板上似写画有甚么东西,冬暖故走到木台前,看清了木板上的东西。
那是两个字――安然,笔迹歪歪扭扭的非常稚嫩,不丢脸得出是出自小童之手,冬暖故只觉那墨迹非常陈腐且有些奇特,不由抬手用食指在那笔迹上悄悄碰了碰,刹时那被她碰过的处所便缺了一小块反之她的手指上则沾上了玄色的墨。
屋子较中间的厅子小去一半,倚着里处墙角摆着一张竹榻,同厅子里的方桌普通,竹榻的光彩已非常老旧,旧得好似随时都会塌坏普通,床头摆着两口漆着黑漆的大箱子,箱面上倒是洁净,却不丢脸出上边有擦抹过的陈迹,应是司季夏方才刚掠过的原因。
冬暖故将肩上的大氅解下放到了床上,出了小屋再出了厅子,站在屋檐下看着板屋左边的耳房里正亮着暗淡的黄光,有白烟从窗户溢出,耳房外的墙角摆放着木桶及扁担,那该当是厨房无错,而那从窗户溢出的白烟也该当就是司季夏正在烧柴。
屋子里很黑,只见司季夏独自走到屋子的最里边,那边摆着一个藤编的三层小柜,他微躬下身从最小柜最顶层取出了一样东西,待他回身时冬暖故才瞧清那是甚么。
不,这不是墨,冬暖故用拇指悄悄搓了搓食指上的黑“墨”,这是……炭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