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拉起她的小手一吻,命人紧闭大门,而厥后不及换甲衣,就随孙权等人一道,投身乱流当中。
沿河巷子本来挂满了喜气橙红的小灯笼,此时却被动乱的人群踩得稀烂,满地鲜血,碎钗烂翠,在此情此景下,显得尤其苦楚。若非是在节庆时,以守城军的本质必能很快弹压,可明天恰逢年节之尾,当值人数少,那些身着黄衫的教众俄然暴动,令守军措手不及。可到底兵力差异,孙策有信心,只要守城军出动,便必能很快将叛众弹压。
“与你不相干?”孙策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当年的黄巾之乱,明显就是受你写那经籍教唆,你也说与你不相干,灵帝竟然信了,念在你年龄已高,未直接参与暴动,未曾定罪。可孤与灵帝不一同,在你和你的教众的歪曲漫骂之下,孤早已成了 ‘乖戾残暴、毒害教民’的 ‘桀纣之君’。你若真的偶然造反,为何四周对孤加以编排,四周调拨民气?孤若不杀你,如何对得起今晚惨死的百姓!”
孙策与于吉面劈面,蓦地想起客岁在街上遇见他布道之事:“对劲?若真对劲,客岁就该成果了你,也免得你们为祸江南,一夜竟死了二三百无辜布衣!”
果不出其然,孙策方带兵到城北门,便见一军中斥侯策马前来,踉跄上马拜倒在孙策面前道:“禀主公,城中妖众皆已被蒋钦、周泰二都尉清除,正犯于吉已抓捕归案……”
狱卒连连称是,将一卷案宗双手呈上:“主公,张大人方才已经审过了于吉,这是张大人亲手拟的罪行与供词,请主公过目。”
孙策将录有供词的檀卷重重地摔在地上,诘责于吉道:“这就是你说的’种善因得善果’?如此邪魔歪道,以布道名义,行盗抢奸骗之事,你们有半分对道祖的畏敬之心吗?究竟是谁不信道?我不把你们这群勾惹民气的祸害都杀光,我就对不起我故乡的百姓!来人!依律法,明日中午将此人枭首于街口,不得有误!”
“好一个‘种善因得善果’!让我瞧瞧,你们都种了甚么‘善因’!”孙策说罢,命狱卒拿来鞠问于吉部属的供词檀卷,随便翻开一页读道:“‘建宁年间,传道于翼州。因灾情甚笃,百姓簇拥而至,求医问药。吾不通医理,乃持九节杖为符祝,教病人叩首思过,并以符水饮之。病或自愈者,则云此人信道;其或不愈,则云不信道。乃得教众上万人,得金万两,因病不自愈而死者,不计其数。’”
小乔小脸儿通红,卷动手绢嗔道:“这么晚了,你怎的不叫我起来,府里人不知如何笑话呢。”
“老夫已经说过,此事与我毫不相干!老夫只是在那边传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孙策又翻开一页,念叨:“‘熹闰年间,置教尊、设教区、颁教义,分三六九等,以捐家中资财女眷多者为上,可保万世承平;不捐,则阴以毒投之,亡,谓之不信道。教众皆倾家荡产以捐教尊,得资财女眷不计其数。选女眷美者为护法,簇拥摆布,白日差遣,入夜则奸骗之,谓之以身献道。有女眷不堪欺侮而自绝者,皆弃尸荒漠,谓之不信道。’”
“那你见到你爹娘了吗?”孙策又问。
自从孙策领受吴郡以来,百姓安居乐业,少有作奸不法之人,但是彻夜的承平道反叛却俄然之间令全部牢房人满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