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挠挠头,嘲笑道:“他们两人皆受了伤,我已命人将他们送回府中医治了。”
孙策抬手道:“且慢!”
大乔抽泣道:“那你呢……你也不要以身犯险,可好?”
孙策偏头一晃,曲腿大力一踹,将太史慈连人带甲蹬开。两人皆已手无寸铁,独一的兵器便是双手,却都不肯认输。
孙策方经大战,衣衫破坏,盔甲上更是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枪痕,他姣美的脸颊上血污伴泥污,甚是狼狈,目光却仍然澄明果断。大乔情难矜持,上前环住孙策脖颈,哭泣不止。漫天黄沙仿若马上转作纷飞桃花,氛围温存,孙策身子一震,紧紧揽住大乔纤腰,喃道:“莹儿,我的心要被你哭碎了,今后我毫不再让你以身犯险。”
太史慈一惊,下认识一抬头,银枪锋擦着鼻翼飞过,挑落了凤翅盔的顶花。
孙策觑眼了望,只见地平线绝顶处旗号猎猎,为首的黄旗上隶书“陆”字甚是夺目。孙策心下了然,定是庐江太守陆康,为缉捕山贼而来。
大乔的心刹时提到了嗓子眼,只见孙策握紧银戟,太史慈舞起长枪,两马交颈一瞬,金石铿鸣,孙策使出尽力,挡开太史慈的刺击,而后操纵惯势,将银戟大力劈下。太史慈后仰躲过,挺身刺向孙策心口。
两人鏖战间,大宛马后蹄不慎踩到草泽中的顽石,座上孙策亦跟着一个踉跄。此等千载难逢的良机,太史慈怎肯错过,手中长枪如同一道闪电般直朝孙策心窝刺去。目睹太史慈手中的长枪距孙策不过毫厘,大乔腿一软,几乎跌落车辕。
话音未落,孙策的大手蓦地从沙尘中伸出,一把扼住太史慈的脖颈,将他按倒在地:“光亮正大?你抢我女人不算,方才那一脚还想让我断子绝孙?得亏我躲得快……”
小乔欲追,忽听周瑜喃喃低语,她赶快凑上前去,竟听到周瑜昏倒中不住唤道:“婉…婉儿……”
太史慈自知入彀,只好放开长枪,坠马保命,同时抬腿大力踹向孙策腰腹之处。公然,孙策为躲这一脚,不得不松开长枪,回旋上马。
身为乱世中的倾国才子,又是乔蕤长女,大乔深知荣辱爱恨皆是过眼云烟,从不敢期望与心悦之人共白首。母亲早逝,她所希冀的,不过是倾尽一己之身,换得父亲和mm永久安然喜乐。
不知为何,大乔只觉眼中泪水潺潺,再难按捺。孙策见大乔落泪,赶快将大手在袍上擦蹭几下,轻拍她的小脑袋,哄道:“莫哭了,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看这些的……”
趁此机遇,孙策咬紧牙关,挺起十二锋银枪戟,刺向太史慈的心口:“我……毫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
太史慈狼狈后退,一抹脸上泥浆,啐道:“堂堂男人汉,为何不但明正大地过招……”
大乔乖顺地一点头,晶莹的泪水滴落在金甲上,顺着那一道伤痕缓缓流下:“我倒是不想惦记你呢……”
可孙策的呈现如同夏季晌午最刺眼的光芒,穿透了层层铜墙铁壁,令她不成遏止地心动了。此一时此一世,若能一向如许望着他,该有多好。
“不愧是江东猛虎孙坚之子!我太史慈闯荡江湖,交战疆场,你是第一个能与我过这么多招的人!”
千钧一发之际,孙策未躲,反而蓦地朝前挺身迎上,枪尖擦着金甲自心口处划至肺协,激出一道微小却刺眼的火花。孙策的金甲竟如此坚不成摧,太史慈不由一怔,孙策反应奇快,偏身一侧,立即曲臂用护肘死死夹住太史慈的长枪。太史慈用力去拔,却没法转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