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月姐姐带我转了一大圈,四下认了人,只是院子大,岔道也多,我都还没记着呢。不过月姐姐好性子,人很和蔼,带着我走了那么久,一点牢骚也无,当真是个极好的人。”
步练师灵巧点头,一个好字还未说出口,便被孙权突如其来的吻堵在了口中。畴前他们幼年,虽两情相悦却从未如此靠近,步练师不由严峻得微微颤抖,孙权恋恋不舍地松开她樱唇,凤眼中尽是不容回嘴的断交:“这一次,我毫不会再放你走了……”
周瑜听到声响,停下了吹奏,看到大乔,他低低问道:“乔夫人怎也漏夜来此。”
潇潇雨下,孤坟苦楚,连马儿都不肯再往前行,周瑜干脆翻身而下,拾阶而上,看到墓碑上雕刻着“破虏将军孙策之墓”,他极其沉重地叹了口气,翻开竹篮,拿出一壶好久,两样小菜,摆在墓碑之前,未说一语,而是从怀中摸出一只陶埙,悠悠吹了起来。
“真的已经很好了,你不必自责”,步练师轻柔的话语好似有魔力,能遣散孙权心头的不安与茫然,“先前我住的屋子,还不如这个一半,现在能在这里,又能经常见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大雨滂湃,未过量久,周瑜便已是浑身湿透,可他分毫没有分开之意,垂着湿漉漉的睫毛,曲声不竭。不知何时,一身缟素的大乔手持油伞而来,看到坐在雨中的周瑜,忍不住又痛哭失声,在大雨中弥散开来,甚是凄婉。
听了这话,小乔破涕为笑,娇羞道:“来的时候便看到了,都开得很美。”
“看过了,第一次相见,只感觉长嫂比传言中更美,和顺又贤惠,还拿了亲手做的江米饼给我们吃,只是她精力头不大好,说不了几句话,便看起来很怠倦。”
孙权不由分辩,将步练师一把拉入怀中,紧紧抱着,不知过了多久,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拉着她到一旁软席上坐定:“小师,委曲你了……”
明纸糊窗,烛火明显,映出一个清癯倩影,孙权走上门前,原想叩门,又觉显得有些陌生,踟躇两下,干脆排闼走了出来。
这“月姐姐”指的便是孙权妾室,袁术之女袁月,孙权对这位侧夫人没甚么情爱可言,却因其品德贵重,非常尊敬:“月夫人是和蔼,跟她父亲一点也不像……你们也去看太长嫂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