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欢乐地捧来两个匣子,翻开来,一匣鱼儿外型的绿豆糕,一匣油腻腻的麻花,还透着香味儿。
室内暗淡,一股难闻的霉味挥之不去,小闲双眼板滞趴在褥上,想不通跳下泳池救人如何会穿到平行空间的当代,成为一个十岁的小丫环。
小闲侧过身,屁股碰到褥子,疼痛难忍,忍不住哼了一声。人家穿越,她也穿越,穿成小丫环也就罢了,还是个挨了三十棍子,屁股被打得稀烂的小丫环,再没有比这更悲催的了。
接下来的日子,小闲一向在这间屋子养伤。这儿偏僻,并没甚么人颠末,只要两个八九岁的小丫环香儿和苏儿偶尔过来瞧瞧她,传些府里的闲话。
这称呼,可真让人浮想连翩。
晚餐时,小菊仓促放下食盒就跑,掌灯时分才返来,心不足悸道:“下午可把我们吓坏了,汪嬷嬷俄然过来,训了姨娘一顿。”
一场细雨后,气候垂垂热了起来,小闲的棒伤总算养好了,回到岗亭当值。
大抵梅氏气消了,第七天上,小菊引大夫过来诊治,敷了金创药后,伤好得很快。
小闲展开眼,一时不知身在那边。一张精美的脸快贴到她的鼻子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凝睇着她,又是委曲又是心疼,看得她的心直抽抽。这个女人,用女人的目光来看,也是天生美人,我见犹怜呀。
小闲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转过身结结巴巴道:“姐姐如何晓得……”
小闲只好学着电视剧中的调子,道:“见过姨娘,谢过姨娘活命之恩。”
小菊陪笑道:“姨娘肯来探她,她这是欢乐得傻了。”一边说着,一边拧了拧小闲的肋下。
小菊捅了捅她,道:“姨娘来了,还不快起家见礼。”
梅氏便从袖中抽出一条香喷喷的锦帕,虚点了点眼角,道:“她这是记恨我呢。”
这话如何这么别扭呢,莫非你男人问话,我能不答吗?
这两天结了疤的皮肤痒得短长,小闲不敢用手去挠,折腾到天快亮才迷含混糊睡着。睡梦中又回到公司,对一大票部下好一通训,直说得口沫横飞,大失白领美人的仪态。不对,脸上真的湿湿的。
盈掬笑了笑,剔了剔凤仙花涂的指甲,道:“姨娘在府里有多艰巨,你是晓得的,可别到处惹事生处,让姨娘不安闲,要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小闲道:“是,婢子知错了。”
少年“嗯”了一声,挥了挥手,对小厮道:“走吧。”
小闲又建议呆来,从一个白领转眼间变成一个奄奄一息的小丫环,庞大的落差实在不轻易适应。
这是回廊绝顶一间斗室子,一张匡床放在屋正中,墙角一个窗户开着,清爽的风吹出去,小闲深深地吸一口。
梅氏院子里丫环仆妇很多,小闲和小菊进不了梅氏屋里,平时也就是跑跑腿,混日子。
俄然身材撞在重物上,耳边传来“哎哟”一声叫。小闲忙扭过脑袋放下油纸伞,只见面前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饶有兴趣似笑非笑地瞧她,少年中间,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瞪了她一眼,道:“走路也不带眼睛!”
小闲回到院里,交割完差事,走到门口,盈掬慢条斯理道:“今后走路看着点儿,冲撞了朱紫,谁也救不了你。”
小闲低低应了声“是”,走出房门,**早就湿了,被廊下的风一吹,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