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二手指略微放松。
徐九看她一眼，复又垂眸。
徐九牙齿咬得咯吱吱的响，对峙着，不肯让步。
柳福儿笑了，“看来，你也这么以为。”
梁二轻哼，“可它当时是在我手。”
“那粮本就是我徐家的，”徐九咬牙。
梁二跟拎死狗似的拖着徐九出去。
徐九神采微变。
徐九抚着脖颈，垂目看着纸笔。
“多谢九郎君赏识，”柳福儿转眸一笑，道：“说实话，我并不喜好这般，如果能够，我更喜好落拓的躺在太阳下度日，是以，郎君的美意，我只能孤负了。”
门外，梁二正立在几步以外的船舷边。
柳福儿摆了动手，转眼表示郑三把谷大带出去。
她道：“梁参军千里驰驱，即便手腕卤莽，但他所求的也只是边关将士温饱，”她抬手止住徐九的话头，道：“我晓得，徐家为了百姓，亦不吝流血的抵抗内贼。”
徐九抿了抿嘴，望她薄弱背影，道：“郎君，你若情愿，入我府可好？你放心，我定会以礼相待。”
徐九以脊椎为中间，头和屁股猛地往上一撅，面上显出多少痛苦。
柳福儿又道：“素闻梁帅乃不世出的战将，梁家军更是勇猛。若他们都没法禁止，试问，时下另有谁是他们敌手？”
梁二一搡，将他推上在桌案上，“你说作何？毁了我上千石粮，这帐如何算？”
柳福儿不知从哪儿摸出根绳索，递给梁二。
柳福儿道：“我猜，你是感觉中原一地另有几位节度使在，定会将其反对。”
他说着拿起笔，蘸墨誊写。
梁二点头，道：“要不是我晓得那粮是如何来的，都要信赖徐大徐四是如此深明大义了。”
“我自幼善识水性，说我溺闭，便是七岁童儿也不会信。”
蓦地间，激烈求生的动机撷住他的心脏，他手指主动自发的扳住门框，哑着嗓子道：“不就是粮吗？我给就是。”
柳福儿踱步畴昔，道：“都闻声我说了？”
徐九紧抿着唇，手指紧紧的抠着桌案，不肯就范。
柳福儿怜悯的瞄了眼他暴起青筋的脖颈，内心暗啧，这不幸的娃子，落到梁二手里，硬抗只会更惨。
候在门边的马队回声。
柳福儿道：“烦请郎君申明，让他从早前颠末的岔道往北，与我们汇合。”
徐九看了眼柳福儿，道：“但愿你言而有信。”
柳福儿忙扶着徐九坐与案几后。
她笑着退了出去。
很久，他道：“我若写信，你就放了我？”
感觉无误，又递给柳福儿。
徐九瞋目，“你们要作何？”
刘福儿道：“突厥保存之地瘠薄、酷寒，困苦的环境让他们脾气如狼般残暴。淮南富庶，是环球都知的，你感觉他们会冒死攻打没有多少油水的城池，还是策马南下，掳截而归？”
说着话时，船微微一晃。
梁二伏低了身材，歪头看徐九因他的重量而扭曲起来的面孔，道：“我数到三，你若不写，我就把你扔水里喂鱼。”
梁二只等了一瞬，就没有耐烦。
梁二冷哼，等他写完，便拿过来查验。
几步外，便是低矮的船舷，若翻落下去，以他此时的模样，无疑死路一条。
梁二利落的在他手腕上绕了几绕，又缠了几缠，就把徐九困成了个粽子，揪着绳头和他脖领往门边扯。
徐九眉宇微动，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