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九抚着脖颈,垂目看着纸笔。
“我自幼善识水性,说我溺闭,便是七岁童儿也不会信。”
“多谢郎君,”柳福儿笑着起家,复又感喟道:“实在若夙起那艘粮船未被烧毁,你我此时都已经踏上归期。”
徐九心猛的一颤,他想要扭头,却因脖子被紧紧的勒住,只能用余光瞄柳福儿不忍又感慨的脸。
刘福儿道:“突厥保存之地瘠薄、酷寒,困苦的环境让他们脾气如狼般残暴。淮南富庶,是环球都知的,你感觉他们会冒死攻打没有多少油水的城池,还是策马南下,掳截而归?”
他说着拿起笔,蘸墨誊写。
没多会儿,窗子就被暴力合上,一阵叮当作响以后,就连窗缝都被钉死。
感觉无误,又递给柳福儿。
说着话时,船微微一晃。
徐九瞋目,“你们要作何?”
梁二一搡,将他推上在桌案上,“你说作何?毁了我上千石粮,这帐如何算?”
梁二冷哼,等他写完,便拿过来查验。
徐九盯着扭捏不定的灯笼,神采青得短长。
梁二轻哼,“可它当时是在我手。”
徐九面色阴沉的看着窗子不语。
梁二利落的在他手腕上绕了几绕,又缠了几缠,就把徐九困成了个粽子,揪着绳头和他脖领往门边扯。
柳福儿看了梁二一眼。
“你放心,”徐九抬眸道:“我会共同你们。”
很久,他道:“我若写信,你就放了我?”
徐九看了眼柳福儿,道:“但愿你言而有信。”
“那粮本就是我徐家的,”徐九咬牙。
她道:“梁参军千里驰驱,即便手腕卤莽,但他所求的也只是边关将士温饱,”她抬手止住徐九的话头,道:“我晓得,徐家为了百姓,亦不吝流血的抵抗内贼。”
而后道:“我等就在内里,郎君如有所求,固然叮咛。”
梁二嘲笑,柳福儿道:“我等偶然与徐家为敌,只要粮船一到,定恭送郎君分开。”
柳福儿定定看徐九半晌,才道:“郎君两位兄长便是想到这些,才宽手与参军共分粮草,希冀尽快停歇内哄与内乱。”
她略一拱手,出了舱室。
没有梁二阿谁煞神,徐九沉稳很多。
徐九神采微变。
另一边,柳福儿备些温热的甜浆,来徐九的舱室,道:“郎君吃惊了,喝些热浆,定定神,早些安息了吧。”
柳福儿又道:“素闻梁帅乃不世出的战将,梁家军更是勇猛。若他们都没法禁止,试问,时下另有谁是他们敌手?”
“是被暗害?还酒后不慎,溺水而亡?”
柳福儿推开窗子,内里的河风瞬息吹拂出去。
她叹了口气,“郎君这又何必?”
风从门外吹来,刮得徐九眼睛又涨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