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的凤冠分量太重,再加上方才喝下的一小杯果酒,她头有些昏沉沉的。本就碰不得酒水,哪怕方才合卺礼换服从酒,现在也有些上头,走到妆匣前把凤冠取下,内里响起丫环的声音,“夫人,大人让奴婢们抬了热水出去服侍您梳洗。”
沈羡本日穿戴常服,披着大氅,从背后看去,高大矗立的身影微微拢着娇小小巧的女子。
两个丫环分开,玉珠走到床头坐下,明天大喜的日子,沈羡还未归,她尽管卸下凤冠洗净妆容,头上的珠钗金饰未曾褪下。耳边有龙凤喜烛燃烧收回的啪啦声,内里能闻声来宾的鼓噪声,热烈不凡,本来该有的忐忑也只剩下昏昏欲睡的动机,酒劲上头,精力又绷了一天,实在有力去想其他,她穿戴嫁衣筹算靠在床柱上眯一会儿。
甘草,白芨,白芍和海棠端着黄底蓝边牧童横笛的青花铜盆出去,湖蓝色叠丝汗巾,菊瓣翡翠漱口盅,另有别的两个丫环捧着衣裳过来,都是井然有序的。玉珠不太风俗这么多人服侍着,想着那两个丫环应当是沈羡身边的,也就不好回绝。
甘草已从小厨房拎了食盒过来,“夫人,您先用些粥,大人一早就叮咛奴婢们在小厨房熬煮的,这会儿恰好食用。”
墨书给玉珠福身施礼。
新妇嫁到夫家第一日早上是要给公婆们敬茶的。昨儿半夜沈国公爷连夜快马加鞭赶回,就为喝儿媳这口热茶。
内里有打更声传来,已是半夜,她睡了有一会儿了。
沈羡出去号召来宾,内里不但有沈家的亲朋老友,另有他的恩师,朝廷大臣携家眷,沈国公爷还在返来的路上,他是家中宗子,不能推拒这些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