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阴沉着脸,不得不上前去给孙贵妃松绑,本来是想借机挟持住孙贵妃来威胁肖彻的,却不想,她先一步洞察了他的企图,拖着奄奄一息的身子及时躲开了。
肖彻在门前止步,等秋葵端着洗得血红的水出来,才问:“娘娘如何?”
“甚么!”高哲惊了一下,随即看向太子和霍长辉身后的东厂厂役,眼眸微眯。
肖彻出了地牢,第一时候去看孙贵妃。
宫中生变的事儿,朝官们方才得知,内阁首辅严隋当即调集百官前去乾清宫要面圣。
“老爷子不在府上吗?”姜妙问。
作为帝王,他身处圈中间,庇护他的人却只得五万不到,假定有一日,圈外的生了异心想攻出去,圈内的就只能等死。
也就是说,三千营只要在帮着肖彻谋反的时候才会揭示真正的气力,不然很难被除了肖彻和老爷子以外的任何人收为己用。
他觉得,他只是平时不如何听话罢了,归根结底,还是晓得“孝”之一字的。
阉党一系的官员则是好整以暇地等着,几万禁卫军对上城外十来万雄师,谁胜谁负一目了然,只如果东厂那头赢了,谁当天子都无所谓,反正他们是站对了步队,从龙之功没跑的。
青杏说:“我才想着出去探听点儿动静,就见外头被好多身披铠甲的兵士扼守着,说老爷子交代的,为了女人的安然,没有他的号令,任何人不得随便出入。”
那浸过盐水的尖刺很快在崇明帝脖子上拉出几道长长的口儿,血珠子一个劲往外蹦。
“太子。”肖彻一双通俗冰冷的瑞凤眸幽幽看着他,“我只问你一句,假定被囚禁二十四年,被迫生下孩子的是魏皇后,本日你是放下屠刀,还是屠城救母?”
但是,统统竟然都是他觉得。
肖彻冷冷看了承恩公一眼,“去把我母切身上的绳索解开。”
现在说赐死就赐死,如此行动,与截胫剖心的暴君有何别离?
“高哲!”李承鸣喝止住他,点头道:“没用的,他们做了二十多年的筹办,宫里到处是眼线,眼下父皇被困东厂,紫禁城内群龙无首,只要城外雄师一入城,羽林卫和锦麟卫压根就撑不住多久,高家军也不过才三千人,拿甚么跟那十多万雄师相对抗?”
李承鸣脚步微顿,却没转头,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惭愧与无地自容,“从我得知孙贵妃身份的那天起,腰板就再也没挺直过,总有个声音不竭提示着我,父皇的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而我这个太子的位置,更像是从别人手里偷来的。
可肖彻的话让他深深认识到,实在三千营不管由谁来带领,那数千精兵的心,向着的都是先帝,以及先帝的最后一个儿子,肖彻。
但想到那十五万兵马就要攻入紫禁城占据皇宫,他又恨得牙痒,老眼赤红。
青杏收了伞从外头打帘出去,一面搓着冻僵的手,一面道:“女人,我们府外被围住了。”
之前一向在策划,本想借着李承鸣的背叛之心起兵,他好坐收渔利,但没想到事发俄然,崇明帝竟然要以李敏薇来威胁他,现在他只能背水一战了。
孙贵妃点点头,叮嘱了一句“万事谨慎”,便扶着墙,踩着石阶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