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当然没病,一来她并未曾唤大夫,二来梨香院也从未曾煎药,可她这般足不出户的做派又逼着旁人不得不往某些方面去想。故而珍珠说王夫人病了,倒也是很能被认同的。
起码,贾母很认同。
可惜,现在王夫人要面对的,乃至不止贾母,另有贾政。
“太太!”花钿惊呼出声。
“哼,头晕。”贾母冷哼一声。
阁房里,王夫人被安设在了一旁的小榻上,花钿先用湿巾子给王夫人净面,又倒了一小杯热茶强灌了下去。又过了好一阵子,王夫人才渐渐的规复了知觉,却只微微摆了摆手,表示诸人都出去,她想单独静一静。
“多成心机呢,这好端端的,二老爷闹腾这些何为?你可有见他平日里体贴哥儿、姐儿?我看,定是老太太又作幺了。”花钿一个没忍住,不由的脱口而出。
“珍珠,你说如果我再给老二安排几个好人儿,如何?”考虑了半响,贾母嘲笑一声,固然她这话看似在扣问珍珠,实则倒是已经做好了决定。
这一日,梨香院里民气惶惑,王夫人则干脆没用晚膳,乃至都未曾分开过阁房。如许的日子一过就是两个月,在这两个月期间里,王夫人别说出梨香院了,她连屋子都不出。一日三餐倒是规复了普通,不然也熬不了两个月了。但是,让梨香院诸位丫环婆子心惊的是,接连两个月,贾政都未曾踏足王夫人的房间,反而命令将周姨娘挪到了东配房里,乃至还命人将西配房清算安妥,让一向“病着”的碧玺住了出来。
珍珠天然不会跟贾母唱反调,她作出略考虑的态度后,笑着点了点头:“老太太体贴二老爷自是好的,不过这一次,最好遴选几个胆量略大的,免得跟碧玺那小丫头似的,还没如何着呢,就被吓破了胆量。”
“也是,那但是老太太。”花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倘如果二房屋里的通房起了异心,或是某个管事嬷嬷之类的,都无妨。即使王夫人没了管家权,也等闲不会让人欺负到头上来。题目是,王夫人现在的敌手是贾母。
玻璃是在十来天前回的荣禧堂,仍住在后罩房里。当然,荣禧堂是全部荣国府的正院子,哪怕是下人住的倒座房也是极好的。故而这般安排玻璃并无任何题目,乃至有好些人恋慕玻璃的福分,毕竟多数丫环在病倒被挪出去以后,就再无回到内院的能够了。
贾政走了,带着两个孩子毫不沉沦的走了。年事较长的珠哥儿也罢,固然面上模糊透暴露了惊骇的神情,可到底总算没哭出来。不幸的是年事较小的元姐儿,她一个小女人家家的,本来一向被庇护的极好,冷不丁的就这般见证了父母分裂的场景,哪怕有奶娘抱着,她也忍不住哭得声嘶力竭。
花钿和螺钿面面相觑,终究还是依言退了出去。
这话倒是在理,花钿只面露笑容,她和螺钿原都只是二等丫环,在本来的大丫环金珠没了后,才被汲引到了王夫人跟前。是以,论起本事和知心,她俩是不如金珠的。这也是为何她俩明显想劝,却终究鼓不起勇气进屋里头劝的原因。
“既是病了就好生养着呗,摆布我们府上也不缺那些个汤药钱。”贾母面上倒是一派安静,只是说话的语气里却模糊带上了一丝寒意。
只是,老大伉俪俩都不是甚么好东西,可老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