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瑄……”少年一惊,昏黄的睡眼还未展开,嘴中的名字却先于目光跃但是出。
“锦庭不知。但猜想或许代价万金,以是便叫‘万金丸’吧?”
“好你个聪明的小丫头,甚么好话都让你给说尽了。好好,我喝便是了。”扶瑄笑道,说罢抿了一口。畴前扶瑄对这甜腻极其讨厌,本日一品却也清甜润澈,不由得又多饮了几口。
锦庭也笑了笑,兄长虽能打趣,但本身不适合帮腔,现在苏之来了,便料二人有要事相谈,本身不便多作叨扰,识相地寻了个借口便告别了。
扶瑄幽然道:“当时我负伤坠马,被胡匪挟制,苏之瞒着大司马与大将军,带着一百余人,漏夜偷袭胡人营地,刺杀首级,救我出营,晋军才以藐小的上风夺得先机,一鼓作气大捷而归。回朝后皇上犒赏苏之此西凉万金丸以作嘉奖。这西凉万金丸,取材自西凉万金花的花蕊,此花生善于西凉万丈雪山崖壁,敛六合之阳瑞,耐千年冰寒而独立,采撷时需沐浴净心,赤身上万丈雪崖,也有很多人是以死亡,传闻此丸天下只此三粒,已知一粒被西凉天子服用,一粒便由晋皇赏赐给了苏之,另有一粒被鲜卑族窃了去,以是极其贵重。”
“你还笑我!……”
“锦庭,你可知这药为何叫‘西凉万金丸’?”扶瑄目视远方。
“好好……我吃就是了……”扶瑄神情似有些黯然,但苏之却全然不睬,扬声道:“好便好,那我给你筹办午膳去。你大病初愈,大荤大腥是无福消受了,我去给你弄点绵软适口的清粥,再加一点青菜。”苏之将“青菜”二字拉长的重音,说罢便提起轻巧的步子向屋外走去。
扶瑄支着身子坐起来,倚在床栏上,接过茶,撇了撇碗盖,一股沁民气脾的甜果气味伴着白烟升腾空中。
“本来外头所传温润如玉的‘玉面郎君’,也有如此胆小的一面呀。”苏之嘲弄道。
少年一睁眼,便瞥见老友含笑着凝睇着本身,眼眸中泛动着碧波波纹,也不由得垂目笑道:“你醒了啊。”
“此后你渍的,我也一样尝。”扶瑄噙着笑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玩吧。”
“你这是对青菜怀有成见。我是为你好。畴前你身强力健,我管不着,现在你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规复身子才是甲等大事。太医说了,肉食虽健体,但蔬果补中益气,清爽安神,对规复伤口大有裨益。”
“锦庭……”扶瑄伸手去拉锦庭的手,一时也红了眼眶,“替我伸谢妾母的恩念,等我身子好些了,我订婚自去拜谢她。请妾母不要顾虑,身子要紧。”
“桃枝。”少年青声唤道。
少顷,听闻桃枝来报扶瑄醒了,弟弟锦庭也来长兄屋内看望。锦庭一入屋,一眼便瞥见床榻上神情明朗的扶瑄,隔着十几丈远,锦庭向兄长毕恭毕敬地施礼。
“苏之,你都弱冠之年了,在外堂堂一副八尺男儿浩义凌然的模样,内里怎还如此恶劣,耍这些小孩子家的把戏?”扶瑄被苏之搅得哭笑不得,又苦叹一声,道,“你说吧,甚么事。”
“可……可我真的不喜好吃嘛……”
“我说呢,畴前自故里子渍的白桃花,公子尝也不尝,本日苏之公子给的茶料,公子却甘之如饴。知你兄弟二情面同手足,但也不见这么欺负人的,当真好不公允。”桃枝嘟起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