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皆话还未说罢,扶瑄那拳已直直砸向桓皆的侧颜,“嘭”的一声沉闷有力,桓皆坐不住力向后踉跄几步跌去,回过面来时,嘴角当即青紫了一块,一道细细的血丝自嘴角滴下。
桓皆仰天大笑,那癫狂之声贯彻密林,他又不依不饶,将一只脚踩在扶瑄膜拜俯身的肩头,狠狠旋动足掌,那青苔又自他鞋履上印上了扶瑄肩头。
“你敢!”
“不择手腕,才堪乱世之枭雄。”桓皆俄然将面凑得离扶瑄极近,近得他眼睫与苍纹根根清楚,“你这一拳,我不与你还手,我去寻初梦索债,再给她屋里加一百疯人,日夜轮换,翻云覆雨,无间无歇……”
扶瑄面沉如钟:“初梦的字我能够给你,但我如何信赖初梦现在是否安然?”
“你将初梦怎了?”扶瑄将那步摇紧紧攥于手内心,直直手臂不住地颤抖,簪处几近扎进肉里。
“有话直说。”
扶瑄那声“你敢”说得顿挫铿锵,音量虽不大,但却摄魄惊魂,严厉潇煞,林中俄然刮来一道劲风,凛冽如秋风瑟瑟,卷下落叶如飞刀般凌迟着两人面庞,腾起家后衣袍乘风飞扬。
桓皆拂袖回身,笑道:“不亏是谢公子,近身美眷遭了难,竟可如此淡定。”
扶瑄嘲笑道:“初梦对你大有效处,此后在陛上面前献作奉承,端赖她了,以你桓皆的心性,定不会如此等闲放人罢?”
“亏了你也称做是男人,如此下三滥的手腕你想得出……”
扶瑄回以嘲笑:“放火害她一事,我终会与你算账的。”
华林园扶瑄自小便随父亲来过多次,又道是母亲为南康公主,虽嫁于乌衣巷后少省娘家,可这皇亲国戚的家属亲缘是割舍不竭的,以是他幼时也便常来游乐,对华林园中九曲八弯的构造熟稔非常。
“你还想如何?”
“你既已知初梦便是楚孟之事,初梦又已叫你掳走,那你本日来寻我,是想要我手上的字了?”
“这才是像话嘛!”
“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好歹是你朝夕相对的婢女。听闻你极是宠嬖她……”
“我倒是未曾想到啊,这楚孟其人,远在天涯近在面前,想来也是,这天下所谓兄妹再类似,总也有些不同,如此这般同一个模型里刻出来的,实在蹊跷呢。楚孟,初梦,成心机,当真成心机。”
“我为何要向你证明初梦安然?现在这局面,是我桓皆说了算,你谢扶瑄只要昂首服从的份。倘若你不信,下回我带来的可不但这染血的步摇了。”桓皆笑道,“那初梦女人的玉臂纤指,柔如葱白,想必你谢扶瑄从起也未少消受,倘若你如此爱好,我下回便割下来带给你下酒。”
“谢公子果然是聪明之人!不错,我便是要你锦盒内那字。本日你本想于天子寿宴上造势来戳穿我,可怎料我桓皆便是如此神通泛博,我先发制人,反将一军,你我二人之间,孰高孰低,胜负已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