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瑄竟亦少见得失了仪态,身子轻颤起来,尔妃目光灵敏,那清澈的眸子亦是洞悉了,只是她不知,如此环境皆是扶瑄佯装的。
“陛下仁厚,本宫倒未见你戴德戴德,净是为陛下添烦恼呢。”
扶瑄心中对劲一笑,面上却仍凝重,问:“那……陛下不与扶瑄书字饮乐了么?”
掖门处,日已高悬飞檐之上,其上瑞兽正沐浴着万丈金光。扶瑄一人驾马车而来,天然也是一人而归。自尔妃寝殿至皇宫掖门的路上,送手扶瑄的赵中官一言不发,只要在路子岔道时,如有若无地感喟了几声。二人并未几话,简朴在礼数内道别,扶瑄便驾着马车向乌衣巷驶去。
“陛下仁厚,扶瑄戴德戴德。”
“扶瑄……有龙阳之好……”
维桢慎重又问:“扶瑄公子,此事并非儿戏,若需退婚,本宫需是给吾妹一个交代,然你这断袖之癖便相称于公之于众了,你当真是想好了么?”
那马车上系的铃音,仍似来是普通清脆婉转,而一起上周遭这景,倒是变了。
“你一个男儿家,说来退婚便来退婚,这叫吾妹维桢此后如何做人,如何矜持,谢公子,你这难道将吾妹维桢往死路上逼?你来退婚,才恰是孤负了她余生!”
“饮个屁啊!孤与你再混一道,天下人只当孤也有那断袖之癖了!”司马熠又转头道,“赵中官,快将谢扶瑄领走领走!”
“你你你……真是气煞了孤!”司马熠嚷道,“若不是念你谢扶瑄仍讨着孤欢心,换做旁人,早将你拉出去砍了!”
“那尔妃来看,如何是好呢,你是维桢的长姐,你做的决定,她自会佩服。”
“你你你……你可知你在说何大话!”司马熠腾身而起,广袖敞袍掀起周身碗碟滚落于地,“你此人当真不识好歹!赐婚这等功德,旁人求也求不得,你倒好,还来退婚?那王维桢蜜斯有何不好,贤能淑德,秀外慧中,与孤的尔妃同出一门,通州王家近年来欣欣茂发,倒是配不得你一个谢扶瑄吗?”
司马熠与尔桢竟一时也没了主张,司马熠只道:“容孤想想。”但见一旁他的智囊诸葛尔妃亦六神无主,便仓猝又扒起饭来粉饰难堪。尔桢促进这桩婚事,一方面倒是为了维桢幸运,但更多思虑地倒是家属光荣,可现在扶瑄宣称本身有龙阳之好,便是就义了维桢下半生幸运,她做长姐的,天然于心不忍。非论扶瑄所言是真是假,倘若半数是真,那维桢便有半数机率守活寡,尔桢冒不起这个险。
司马熠亦是心中一惊,先是感觉莫名其妙,而后又气愤起来。
“你你你……孤未听清,你倒是有胆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