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桢见尔桢欲言又止,面露难色,也便有些讶异,只听一旁泉儿道:“昨夜城中,玉涵台那处出了事了……”
泉儿又近身在尔桢耳畔低报了几句,尔桢听罢抬首道:“那处倒也是不错的。只是……mm俄然拜访,先前未经陛下应允批令,来我处住自不是题目,我与陛下道说,陛下自会同意,只是那寝宿之处倒成了个题目,我这处暂无余暇屋舍,那些婢女们所住之处自是不能安设mm的,瞧来瞧去,也只要mm昨夜住的那处的。”
“哦。”维桢淡淡郁叹出了一声,眼中泪光闪闪,颇是落寞。
“mm切莫难过,来日姐姐为你寻个更好了贵胄公子!克日出入皇宫的年青才俊亦有很多,待姐姐细细遴选几个来与mm遴选,断不会出了前时那般鲁莽的讹夺了!”
“张淑媛说塑个龙凤呈祥的大玉摆件献与陛下,朱昭华说众妃嫔一道绣一幅斑斓江山……姐姐倒是觉着这些皆落了世俗,往年皆这般制备,陛下连正眼瞧也未瞧……陛下是贪新图鲜之人,那年事比外头的贵胄公子高不了多少,恰是少年意气时,需得寻个不落窠臼之礼方可投其所好呢。”
尔桢所言的每一句,似皆成心偶然地挑逗着维桢敏感的心弦。
“是维桢冒昧来访,不明以是,给姐姐添费事了。”
“无怪乎姐姐最得陛下欢心了,姐姐对陛下用心之深,是那般妃嫔全然没法企及的。”
“mm昨夜住了那边呢?”
虽尔桢说得竭诚,可在维桢当下听来,却平增了一份无病嗟叹的意味,比如高楼独树处,大家瞻仰云端,你却偏透露高处不堪寒。
“姐姐你说,谢扶瑄公子,他好男风,是真是假呢?”维桢稍稍收敛了些眼中呼之欲出的泪,“不瞒姐姐,据维桢所知,谢扶瑄公子颇是倾慕他身边一名婢女呢。”
维桢不受那用剩的早膳糕点,尔桢便拿去打发给宫娥了,如此难道又将她身价贬低了一回。
尔桢黯黯点头,姐妹二人互拉动手,眼中脉脉融情,如有所思,很久后,尔桢望了一眼窗外日头,与维桢道:“说着说着已近晌午了呢,我还需去华林那处陪陛下用午膳,只好下回再接待mm了。”
“那正殿背面颇远处一座偏殿小舍……”
“mm天然晓得长姐为通州王家与父亲办理劳累,尽瘁极力之心六合可表,只是长姐千万保重身子要紧,可切莫劳累过分了,那样mm但是极肉痛的。”
“mm在那乌衣巷中,姐姐实在也揪着心,眼下来了,倒也好,与你亦可散散心,阔别尘嚣一阵,那华林中夏花正艳,mm恰好去赏赏。”
尔桢悄悄叹了口气:“mm,你莫瞧我锦衣玉食,华彩光芒,关上门来讲句掏心窝的话,侍君摆布,是极辛苦的。陛下所思所爱,事事需去揣摩服膺,方得半晌安康。又道是,放勋那般闲云野鹤的心性,为朝入官也难成大气候,这复兴通州王家的担子便落在长姐肩头了……”
“不过是与姐妹们一道为陛下经心罢了。”尔桢掩袖笑道,“虽说陛下寿宴有外务宦臣们筹划,但我们这些做妃嫔的,总需以己各自之思,敬表恭崇。目前陛下恰好过我这处用膳,她们这才顺道一道过来集思广益,各自说些主张。”
“那处恰是方才那说要塑个玉雕献于陛下的张淑媛寝殿。宫中大偏殿常常住了各淑妃宫中位阶低些的淑媛,昭仪,昭华,或正得君宠的朱紫,婕妤……实在动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