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儿推却道:“莲心姑姑谬赞,小符岂敢。”
符儿心中猜疑道:“我只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九品宫女,如何归由高高在上的正二品殿前姑姑教管?如果芊娘之意,怎的方才不就直说?莫非--是小五所为?”
符儿细心机忖着,向韩尚宫简言道:“其间有三问:一问‘令箴’何体?二问立箴何用?三问用箴那边?”
符儿点头答:“未曾奉告。”
望着刘莲心摇扭捏摆走出内阁的身影,符儿心中顿时感觉空空荡荡。还好韩尚宫与辛宫娃、耿宫娃三人一并赶来,符儿乃稍稍接了点儿人气。
木鱼子曰:
为人父母,罔不仁慈?尔俸尔禄,民膏民脂!
政在三异,道在七丝。
符儿独自往内阁去,只见祖尚宫笑容相语:“符长宫还不快与韩尚宫好好道个别,一会子搬离静云轩便是可贵相见了!”
符儿经世甚少,论及政令体制只能溯源黛眉神山。
刘莲心嘲笑道:“哼,我正说呢,戋戋一个黄毛丫头,如何当得了文书大任。不过,既然花蕊夫人在圣上跟前死力保举,临时试你一试,命你草拟《令箴》,着成守范。”
辛宫娃测度道:“估计是花蕊夫人吹的枕头风,一来可保举姊妹,二来可借后宫浮名创前朝之事迹,助其夫君肃除奸佞。至于‘令箴’体用,我亦不甚明晓,只知行安慰鼓励之警句,多三字、四字短句,易于记诵为上。不管如何,符娃子得细心撰文,谨慎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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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尚宫警告道:“‘非论上之是非’乃身为臣下者之本分。莲心姑姑授重担于此,定有其事理。我且只能奉告符长宫所问之二,至于其他,倚仗悟性乃成。”符、辛、耿三人皆庄严以授之聆讯。
“莲心姑姑久等,符长宫带到。”祖仁氏向青衣女子行过礼,又为符儿绍介道:“这是尚宫局殿前姑姑,而后便是你在宫里的带路人,凡事皆要按姑姑之意行事,切莫孤负。”
符儿踏出芊娘屋邸,行至院落,方才那只嫩黄毛色玩皮小猫又凑过来打着转转。符儿蹲下身子,密切地将其抱住,和顺地切近猫儿。“喵--”小猫撒娇地在符儿怀里呢喃着。
“符长宫好运气,刚进宫不久便已投身莲心姑姑帐下,官途定是不成限量。”耿宫娃羡慕不已。辛宫娃赶紧打断道:“耿娃子可又忘怀了宫中忌讳,我看符娃子一脸不悦,定是碰到甚么难事。”符儿盈盈道:“还是辛姐姐懂我!现在确是深感力不从心,还望三位互助。”韩尚宫和悦道:“且说来。”
耿宫娃笑道:“莲心姑姑未曾奉告?”
“符长宫好找!六局来人,请马上移步中正殿!”符儿昂首一视,院外立着三人,领头的着六品官服,看模样来头不小。符儿只好将小猫从怀里放下,心有戚戚地跟班几位尚仪拜别。
忽觉心中暖风乍起,翻开承载着诸多笔迹之形意影幻纱,符儿乃想起幼年下山时所闻有关廉官者二事,一则为春秋卫国姜氏大夫以摈除鸡鸭之理喻指导生民之为:耐烦解民之难,不可强力之夺;二则乃汉室寿春县令带牛上任,后生牛犊而不取,离职时果断留犊而去。遂又得八字:
韩尚宫开释道:“勿要忧心,净是功德,只盼小符好学而时习之,不忘初心才好。”
驱鸡为理,留犊为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