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隔花朝节仅余半日。傍晚。东内擒鸢阁。
“某与张相不爽!”马希萼吹须蹬脚,领数十军人直闯丞相张业行宫。张业此时正于擒鸢阁兵器库督点军造,马希萼此行此语实在让其摸不着脑筋:“马王呵我何为?”“哼!呵你自擅自利!呵你畏首畏尾!”马希萼接过话头,劈脸盖脸地又一顿。
“马王如何鉴定小天子眼下无人?莫非这么快便忘了昨夜损兵,前日折将之事?”张业一语呛指,“现现在,蜀宫以内,秘闻虽掌兵五千,却有三千为各宫巡卫,能当即调集者两千罢了,算上马王楚兵,若于当下夺宫,实则可用之兵戋戋五千人。二来,先前本觉得孟昶小儿是个孱头,临时听之任之。谁知连日里小天子被马王摸索再三,不得不反击以求自保,这才暴露了马脚。倒是很多谢马王美意,让秘闻晓得这宫中还埋没着孟昶余兵。再者,明面上,小天子此前既有控鹤军五百,现在又以朝天之名揽入处容军人三百,更非论暗中或有于阗李圣天、大理段思英、南汉刘逢等人兵况尚未清楚。古书中不是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即便秘闻顶着狂傲之名,也不敢冒然行动。马王如此心急,恐怕另有筹算?”
四四乙上上,上上尺工工,尺尺工#凡#凡,#凡工#凡六六。
间隔花朝节仅余一日。申时。承乾殿东北角。
马希萼听得出张业心中的弯弯拐拐,激将不可,便改苦肉计:“哎,本王亦非混主,只是连日来在这蜀宫里受了很多气,更加不舒坦。”
马希萼正欲辩白,张业打断道:“再者,前日会仙楼顶,马王一时打动,自损十名爱将,不值啊!”马希萼拍案而起:“张相此说,莫非……”“欸,欸,欸,马王千万别曲解!您的人,是秘闻请来的,也是由秘闻引入宫中,天然非秘闻所为!”马希萼听此尚且有理,复又缓缓坐下,肝火收熄:“这深宫后苑之事,张相如何得知?”张业对劲道:“准予马王经心策划个‘五仙’入宫,出了事又能随便找出个替罪羊,就不准秘闻使出美民气计,随时报备些突发状况?”
芊娘再次点了点头:“嗯,这成华殿修造时本就是四层,只是凡人只见其表,未究其深。所幸此前得获《大蜀宫室秘制图》一卷,才晓得可藏身地底,幸运躲过一劫;又晓得成华殿有幽兰阁,方能与姐妹商讨。”
马希萼敲桌诘责:“哼哼,张相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昨夜我数百军士出入承乾殿,莫名就给损了五十人!张相可得替本王主持公道!”张业心头一笑:我还没究查你私行行动,你倒是不打自招!遂捡起一柄蛇形金弓,拇指扣住弓弦,一边拨弄,一边轻视道:“南楚军士如果孤单难耐,我令人摆设歌舞便是,为何不通融一声便至那小天子跟前自讨败兴儿?”
莲心姑姑闻讯赶来,不巧正赶上张丞相反对于青羊殿,遂与符宫娃隔台相望,隔空交换,两人默契地点了点头。符宫娃高吊之心稍得释解,领着宫人佯装无事般将哀曲按例一循。
魂-来---,无-眠---,相聚兮吟诗幽兰---。
“你就不怕别人晓得?”妙音抢着问。芊娘缓缓地摇了点头:“这蜀宫里至今唯有符尚宫与我见过此图。”世人恍悟,妙音斜眼看了看符宫娃:“九儿另有甚么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