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浮生・宣华录 >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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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毛司徒正拱手欧阳炯,欧阳炯却扭头相背,拱手李国史,李国史貌似不屑,亦扭头相背之。按说欧阳大人既为《花间》作雅序,又有十七首曲子词当选,为文顺畅,为官俭素,

口传之谓不朽?哀生之斯须,人寿偶然尽。三世而易代,终向无人知。

入史之谓不朽?秦皇焚书柬,汉武黜百家。六朝忙更迭,新王篡旧史。

未时骄阳最甚,人间渡头杨柳荫下还是立着十余如花宫女,随时迎着画船泊岸。确见是龙船,莲心姑姑亲身至下渡口恭候,孟昶于船头捡要紧的问:“艳娘可曾歇着?”

而观眉眼之人,虽欧阳长笛、鹿太保、毛司徒、阎处士之流亦有可圈可点之处,若较红泥墙上既刻之“双星”,又确乎遥不成及。

刘莲心照实道:“昭仪娘娘素好午后小憩。”转而继告:“方才下官见着南修仪正驯语莺哥,不如……”孟昶摆手叹道:“罢了,朕亦困乏。”遂传令掉头行船,临重光殿登陆,穿中门,往承乾殿行。

符宫娃一向跟从于孟昶身后,见众文臣现在皆已放下成见,采选《花间》相互溢美,本身也挑了一卷摊开掠览。间获《河传》一首,署名“孙光宪”者,曲子词云:“承平天子,等闲游戏,疏河千里。柳如丝,隈倚渌波春水,长淮风不起。如花殿脚三千女,争云雨,那边留人住?锦帆风,烟际红,烧空,魂迷大业中。”叙的是前朝旧事,展的却如面前实景,符宫娃仿佛触碰谶语般心头一惊,顺着经脉一向往下,直至落于右手小拇指指尖处,微麻,微颤,微微可感。

至于近前之《温韦双秀图》,乃根生于蜀土,苗发于西园,缀锦于前朝,实成于《花间》。温八吟而成韵,韦多情而建语,遂有杨柳大堤之句,芙蓉曲渚之篇,誓将莲舟之引唱尽,好把珊瑚雕栏拍遍。时体物而浏亮,移讽谏于赋野;时缘情而绮靡,分奢香于诗国;时秾艳而华丽,泼彩墨于山川;时疏淡而明秀,点朱砂于美人。知音自度,暗合平仄,纵情而舞,入乐而歌,开一脉浊音,延绵后代,展一派风云,万古流芳。西蜀双璧,曲词双宗是也。

北面墙居牙城偏北,初为宫城高墙,因永平五年(915年)失火遇焚,墙上危楼尽毁,乃于旧宫之北营新宫,建夹城。而后造内门,使夹城与宫城通联,遂令墙体骤降,而墙之用日衰。近年来,朝臣屡有参奏,谏言摧毁以畅顺,然亦有阻谏而保存者,固久悬而未决。自彭氏芊娘领命重修后苑宣华之日,前朝诸文臣联名上奏,取唐墨客杜牧赞春光“秀成堆”之句,改名北面墙为“堆秀墙”,意欲撷取蜀中文苑之精华,雕刻于墙,重放光辉。

“圣上驾到,微臣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若不是鹿太保一声高呼,众臣子尚处游散,忽而各位精确,按官职大小前后列举起来。“毋相,龃龉为何?”孟昶虽已猜出十之八九,还是平平发问。毋昭裔自当一五一十重新道来。

孟昶暗自点头,复又轻言细语道:“毋相觉得如何?”毋昭裔直言:“臣觉得,‘堆秀’之意本在历数我大蜀文秀之功,彰显蜀地乃能人辈出之地,大有可为之国,进而凝集蜀人之心,安我蜀郡之才。鹿太保之议承载蜀士满溢之豪情,薛侍郎之忧甚显蜀臣判定之复苏,此乃我大蜀之幸!今臣大胆进谏,辟堆秀墙之北,面朝夹城之壁,平整为之长卷,以誊写刻印《花间》。如此,南墙为古蜀精华,北墙为当世俊彦,来人过往夹城,通联一气,表里畅顺,既可对比,亦可点论,岂不双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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