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栗烈,云雾冰冷,殷重烨的脸上一片冷酷,他俄然发明他已经很难做出冷酷以外的神采了,而能让他浅笑的人,约莫又要少一个了。
肖凛严眼中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那双眼睛里的衰老和绝望不加粉饰地铺展,冗长的光阴缩放在这一刻,他的声音低弱而苦楚:“如果她去了,你就把我的骸骨焚作飞灰,洒在这里。”
灵力的打击,白蛇在内部的粉碎,经脉的破裂,各种致命伤害叠加在一起,图弥婉痛不欲生地抽搐着,大股大股的鲜血自口鼻中溢出,她的双眼垂垂翻白,朝气渐渐消逝下去。
就在归岚心对劲足,筹办分开之时,气势迫人的蓝绿两道灵气自图弥婉胸前交杂着冲天而起!时候仿佛刹时呆滞,滚滚而来的水木灵气充满了全部天下,归岚被劈面逼来的强大气浪掀得倒飞而起,狠狠砸倒了数十株参天古木,他却浑然不顾身上的剧痛,死死盯着那灵气潮的中间,目眦欲裂!
吴以锋一怔,随即气极反笑:“断雁你本事了啊,竟能使出裂魂这类昏招!这招声东击西用得超卓得很,你既如此有智谋,本座也不必关照与你,你我就此别过!”
但他不甘心啊,他等了万年,守了万年,爱了万年的女人就在此地,近到只剩下一个阵法的间隔,她正在一点点死去,而他除了看着,便甚么也不能做,上天待他何其残暴。肖凛严哑声道:“空玄,你我订交那么长的时候了,你不成能不晓得她对我有多首要。我这平生很少求人,空玄,阿烨,求求你,让我出来好不好,她……她将近死了……”
褐衣老者拂袖而去,徒留肖凛严与殷重烨相对无言。
肖凛严的声音越来越低,殷重烨狠狠闭了闭眼,那声阿烨勾起了他无数回想,彼时幼年浮滑鲜衣怒马,或喜或悲、或惊或怒,那样充分的豪情远得仿佛是上辈子的事,工夫流转,劫数无情,那些能牵动他情感的人渐次陨落,及至现在,他几近要觉得本身生来便是这副无情无欲的模样了。有那么一刹时,他是真的想让开的,但是他不能,他能做的只要冷下声来:“阿严,我不想有一天要亲手杀了你。”
殷重烨看着他,神采冷得几近不近情面:“你若入魔,我必杀你。”
图弥婉的身影消逝后,渺渺白雾覆上她碰过的树木,而后凝成一道恍惚的蛇头,巨蛇扯开一道诡秘的笑。
利剑出鞘,肖凛严周身罡风凛冽,冲天而起的剑势搅动六合,他微微眯起眼,气势节节爬升,剑未动,剑气早已分裂六合,吼怒着冲向吴以锋。
又一次耗光了丹田的灵气,图弥婉不得不落地调息,四周较着淡薄下来的灵气奉告她,这里恰是试炼之地核心。内视结束,图弥婉头疼地揉揉眉心,丹田里的三点灵露已有崩溃之象,她现在就是半个废人,任何一点灵力的变更都能够形成灵露崩溃一身修为散尽。
“唔……”图弥婉踉跄着扶住一棵树,闷声咳出一口血,翻手凝出一燃烧星将统统的血烧洁净,图弥婉本就惨白的脸又白了一分,敛息道纹突然一暗,半晌才规复凝实。保持周身的敛息道纹已经耗了她大半的灵力,催动轻身神通也要耗损很多灵力,更别提她还要防备无处不在的妖兽,每一分灵力于她而言都非常贵重,但自从一条筑基期蛇妖追踪着血迹给了她狠狠一击后,她就再不敢省下这份灵力。毕竟敛息道纹能粉饰她的陈迹,但流下的血却没法被粉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