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如何样,他不是肖凛严,不会为了一段底子不会有成果的倾慕去死,于他而言,此生除仙途外再无旁物。
褐衣老者拂袖而去,徒留肖凛严与殷重烨相对无言。
“唔……”图弥婉踉跄着扶住一棵树,闷声咳出一口血,翻手凝出一燃烧星将统统的血烧洁净,图弥婉本就惨白的脸又白了一分,敛息道纹突然一暗,半晌才规复凝实。保持周身的敛息道纹已经耗了她大半的灵力,催动轻身神通也要耗损很多灵力,更别提她还要防备无处不在的妖兽,每一分灵力于她而言都非常贵重,但自从一条筑基期蛇妖追踪着血迹给了她狠狠一击后,她就再不敢省下这份灵力。毕竟敛息道纹能粉饰她的陈迹,但流下的血却没法被粉饰。
图弥婉调息半晌,又往前飞奔而去,火线就是核心,妖兽希少,她约莫能获得喘气之机。她的进犯大抵真的惹怒了那条金丹期的蛇妖,这一起上它疯了一样地追杀她,乃至策动了全部试炼之地的蛇妖来追捕她,不太短短十来天,她身上的道袍尽是深一块浅一块的黑褐色,或是蛇血或是本身的血,她已辩白不清。她费经心机地遁藏了十来天,现在已经是极限了,身材里每一部分都带着火烧火燎的剧痛,与之相伴的另有一种难言的空虚感。这是因为她已经把身材里能榨出的灵力都榨了出来,现在她的身材就像凡人一样尽是凡尘秽气。更严峻的是几条主脉上裂纹遍及,模糊已有碎裂之态,如许长时候高强度的灵力打击已经让她身材的残破无穷放大,如此下去即便能逃过一死,她的身材也会彻完整底地毁了。
肖凛严眼中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那双眼睛里的衰老和绝望不加粉饰地铺展,冗长的光阴缩放在这一刻,他的声音低弱而苦楚:“如果她去了,你就把我的骸骨焚作飞灰,洒在这里。”
殷重烨偏过脸不再看他,淡淡道:“好。”
就在肖凛严的气势攀至颠峰之际,蓦地,他神采一白,闷声吐出一口血来。
肖凛严的声音越来越低,殷重烨狠狠闭了闭眼,那声阿烨勾起了他无数回想,彼时幼年浮滑鲜衣怒马,或喜或悲、或惊或怒,那样充分的豪情远得仿佛是上辈子的事,工夫流转,劫数无情,那些能牵动他情感的人渐次陨落,及至现在,他几近要觉得本身生来便是这副无情无欲的模样了。有那么一刹时,他是真的想让开的,但是他不能,他能做的只要冷下声来:“阿严,我不想有一天要亲手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