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便是一声几不成闻的感喟。
“六弟莫不是饮多了酒说醉话？筹办甚么？”
现在他的所求，也不过是一个安稳。
他另有妻儿需求倚仗他，他如果就此垮了，那他的妻儿将孤苦无依。但他的父皇却不会，他的父皇另有几个成年皇子，所能依仗的远不止他一个被抛弃的儿子。
听得闵柏渊这一番回绝的话，闵柏涵眼中闪现一丝愤怒，不过斯须，便又消逝，还是那副似有醉意昏黄的模样。
这一年里，皇城金陵的朝堂上可谓是动乱不安，又远远不但是朝堂之上，就连边境各处也是大小战事不竭。好似往年的承平乱世都不过是假象罢了。
悄悄地听着闵柏涵发完肝火的闵柏渊一脸正色地看着闵柏涵，缓缓开口道：“就是因为记取这些恩典，以是柏渊畴前唯大哥马首是瞻。”
正满心恼火又焦心不已的闵柏涵乍听闻这话，当下便一个激灵猛地复苏。
他这一番话并非虚情冒充的对付之言，倒是有几分发自肺腑。
劝说老四一事，贰心知不成了。
曾经他想做执掌别人存亡繁华的帝王，现在他却只想独善其身。
此时的场景与去岁三殿下闵柏衍前去边城孤墨时近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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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筹办的如何了？”
“柏渊所求无多，不过安稳度日。”
“大皇兄汲引，柏渊这一年都在军中历练，不过是从小兵开端，这一年里才堪堪升到百夫长，几个表兄又与我夙来不靠近。”
在坐的不但要四皇子闵柏渊，亦有被囚禁于府的二皇子闵柏淳，更有这统统的幕后推手六殿下闵柏灏。
闵柏淳摆了摆手，口中不甚在乎道：“解禁与否全看父皇，等过了年我便上奏请父皇恩准我前去封地，若实在不可，到了封地再待在府里也是一样的。”
瑞王府上的书房里从外看黑漆漆一片，内里却又是烛火透明，原是各处窗子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窗幔。细闻，又能嗅到屋内一丝残留的酒香气，就连浓烈的茶香都粉饰不了。
闵柏涵目光定定地落在闵柏渊的脸上，直到好久都不见那一双眼中有半点的颠簸，他才既恼火又衰颓地收回目光。
“大哥满足吧！满足才气长乐。”
“你想成大事，我等固然帮不上甚么忙，起码不会拖你后腿。”
囚困于府的光阴，他酗过酒、发过疯。最猖獗的时候府里已经没有完整的瓷器，能砸的都砸了，就差没拆了这座王府。
可当他醉酒后看到想要靠近却不敢靠近的孩子时，却逐步复苏过来。
“现在……现在柏渊只能父皇赐了封号前去封地去清闲度日，军中历练也不过是为了积些威望，未免到了封地被人看低。”
闵柏渊轻啜一口清茶，入口的苦涩倒是让他皱起了眉，“若说能用的人，不过柏渊一身之躯。”
“大哥不是一向想与十一爷面谈吗？现在我便站在你身前，你又作何遮讳饰掩？”
“只是今时分歧昔日，大哥所谋之事，柏渊鄙人。”
这一场密谈不欢而散，二殿下与四殿下早早离了席回家，反倒是一向没有言语半句的六殿下闵柏灏始终没走。
天灾不成避，天灾亦躲不过。
老四已经不是畴昔阿谁对他唯命是从的老四，看来这一年的军中历练，老四学会了很多，也学会了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