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杨夏风,百年在外流落,见地增加了很多,表情亦是更加开阔,起码闲谈时的话题不再老是环绕着阿谁痴心了几世或是让他痴心了百年的女人而展开。
公元前221年,秦军攻破齐国,将军王贲率兵自北进入齐国境内,避开齐国主力,齐王不战而降,一统六国之战,至此闭幕。
看着他,店长浅笑,咽下口中的茶汤,缓缓道:“文明也好,政治也好,都一样。”
“可此次……”杨夏风端起茶,又是一饮而尽,像极了百年前的模样。他顿了顿,含在口中的话随茶香缓缓而出。
店长目光放远,口中喃喃道,转目却见杨夏风直盯着本身,自发讲错,不由赔笑道:“鄙人讲错,杨兄莫要见怪。”随后起家,端起茶碗:“以茶代酒,鄙人敬杨兄一杯。”语毕,他将碗中茶汤一饮而尽。
“心安宁了,那里都是一派平和。”
“阿艽走了,那那少年呢?”
一旁的店长轻笑一声。
“死了。”
“有的吧。”杨夏风先是一愣,随后发作声长叹。
他的目光有些飘忽,似是在穿墙过壁,凝着远方对视将来。
店长问他,却见他摆手一笑说:“不碍事。”
公元前224年。
好景不长,始皇驾崩的动静传遍天下,人们躲在各自熟谙的茶馆里边絮干脆叨,却没人能说出个大抵。
“只是不晓得,这循环,还要持续多久。”
店长的目光看向窗外,恰是午后,有阳光倾斜而下,好生暖和。店长走近,伸脱手让阳光照在手心,不由难过。
“此乃六合造化,鄙人无言以对。”店长斜靠在树下,微合着眼,仿佛这天下产生的统统,都与他无关。
“那里,店长言重了。”杨夏风长笑一声,端茶回礼。
“你会懂的。”店长抬起眼,墨色的瞳隔着刘海直看着他,却俄然抿唇笑了一下。“说些别的。”他抿了口茶,放下茶碗撑起手臂,饶有兴趣地看着杨夏风。
“我找到她了。”
那夜他从北边返来,脸上神采凝重,不知是喜是悲。
“以是你救了她,然后就负伤了?”店长看着他,见他点头,长长叹出一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夏风。”
店长坐在他劈面的椅子上,双手交叉撑住下巴,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不语。
“外边打了好久,秦王的辇车压过了无数的国土,那把长剑,也不知斩杀了多少生灵,韩赵魏楚已然灭亡,同一霸业,就差燕齐二国了。”
“比茶更苦的,是深渊。”他的眼神俄然间放得空远,端起的茶碗止在唇边。
杨夏风喝了口茶,缓了缓神,正要开口,店长的声音却抢先一步传至耳畔。
店长沉默。
“但是,夏风。”店长话锋一转,冷下的腔调变得严厉。
杨夏风一愣,不由苦笑点头道:“确是如此,她被兵士追捕,也不知是哪来的兵痞。”
始皇身后不久,公子胡亥在赵高李斯的帮部下捏造遗诏即位称帝,史称之曰:秦二世。
“此乃造化,怨不得人。”
“我却动不了他。”
“前几年在宋国赶上了一个怪人。听人称他为庄生,坐在树荫下畅聊六合之道、清闲之说,倒还蛮逢迎我的爱好。”
“你……真的有背负这些的憬悟吗?”
“你如何看?”杨夏风躺在小店以后的草坪上,树影刚好为他切碎了晒在脸上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