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又在兵戈了，争来争去，也不晓得甚么时候是个头。”
“看来还需改进改进呢。”店长笑出了声:“我是说，这茶太苦了。”
杨夏风还是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店长还是品着他新泡的茶，在午后的光影里笑得这般温暖，与当年无差，光阴再狠，仿佛也没法在店长的容颜或者内心刻下半点波澜。
杨夏风还是四周闲游，找寻着阿谁让他始终放不下的灵魂，以及阿谁让他讨厌了百年的男人，顺带将所过之处的所见所闻带回浮渊阁，添油加醋地讲给店长听，店长却只是微微一笑，轻声答复――
或许吧，这都是命呀。
“此乃造化，怨不得人。”
杨夏风喝了口茶，缓了缓神，正要开口，店长的声音却抢先一步传至耳畔。
“如许就好了么，这但是命啊。”
“他们都还是老模样，她喜好他入髓，他却负了她。”
“心安宁了，那里都是一派平和。”
“你……真的有背负这些的憬悟吗？”
风俗了绿茶的苦涩，亦风俗了每经历一次分袂以后就来找店长嗑叨，他成了浮渊阁的常客。
“那里，店长言重了。”杨夏风长笑一声，端茶回礼。
“比茶更苦的，是深渊。”他的眼神俄然间放得空远，端起的茶碗止在唇边。
杨夏风一愣，不由苦笑点头道：“确是如此，她被兵士追捕，也不知是哪来的兵痞。”
几年，几世，这存亡循环还要持续多久，估计也就上天晓得了吧。
“这天下，自是免不了一场恶战。”
“我也找到他了。”
“你这茶虽苦，不及我心。”
“死了。”
“深渊。”杨夏风笑得像哭普通苦涩，“你说话还是那样，一套一套的，听不懂呢。”
他的目光有些飘忽，似是在穿墙过壁，凝着远方对视将来。
“你见到她了。”
“以是你救了她，然后就负伤了？”店长看着他，见他点头，长长叹出一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夏风。”
始皇身后不久，公子胡亥在赵高李斯的帮部下捏造遗诏即位称帝，史称之曰：秦二世。
“有的吧。”杨夏风先是一愣，随后发作声长叹。
“前几年在宋国赶上了一个怪人。听人称他为庄生，坐在树荫下畅聊六合之道、清闲之说，倒还蛮逢迎我的爱好。”
公元前二零七年，项羽大破秦军，巨鹿一战，秦军惨败。一年以后，刘邦入关，子婴出城受降，秦朝灭亡。而后，汗青支流转向刘项相争，那夜四周楚歌，虞姬帐中一舞，一曲结束这段经历了无数刀光剑影的缘分。
“你会懂的。”店长抬起眼，墨色的瞳隔着刘海直看着他，却俄然抿唇笑了一下。“说些别的。”他抿了口茶，放下茶碗撑起手臂，饶有兴趣地看着杨夏风。
可惜呀，秦国气数已尽，灭亡的运气，又怎是他一个赵高所能摆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