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色的雪地里,四道车轱轳印迹是那么较着,即便月色苍茫都刺的人眼睛发酸。冼立莹擦擦潮湿的眼角,用手指轻抚凸起的道道。
被水洗涮过的眼白,包抄着小小的、闪亮的瞳人,他大大的身影充盈此中,涓滴没不足光留给别人。谁的心腔鼓噪起锣鼓,震得氛围收回鸣响。
赵晓琪这才呼啦下往外扔散雪。
李家晟轻点头,长臂伸出去勾她的脖颈把人往怀里带。轻微的“壁咚”声后,二人贴合于无缝。相互的心脏顿时加快活动,“扑通扑通”跳得欢畅。
不过……女儿曲解了她。
“妈!”泪眼迷蒙中,耳边响起蓝舒妤的声音。抬辅弼望,五十米开外,刺眼的车前灯打亮她周边的暗影。
“真的?”
她实在跑不动了,难过得蹲下小声说完后半句:“孩子,安然夜安然。”
马寇山一听,撒开腿跑起来,直把蓝舒妤颠得一颤一颤。其他几人见状,纷繁哈哈大笑。李家佑记恨冼立莹打他的两巴掌,哈腰从地上挖出一把雪,在手内心团成圆,“咻”得下砸到蓝舒妤背上。
“一家人不做两家事!赵晓琪,我是你哥,你将来孩子的大伯啊!”
“舒妤,舒妤,别冻着!”
实在,她在马寇山背起蓝舒妤那刻,她狠硬的心就柔嫩成棉花糖。看到女儿贴在他背上高傲的说“我们很班配,”她就偷偷笑了。
“妈,我走咯。”
“啪叽——啪叽——”
冰天雪地里,马寇山心甘甘心肠双掌撑地、哈腰趴在地表,拱出刻薄的背给蓝舒妤当板凳,他那只安着假肢的右腿因为受重力过量,在风中微微摇摆。马果佳蹙眉抿嘴,却二话未说拉来秦默,两人组队帮蓝舒妤回打李家佑。
“哎呦,哎呦!”蓝舒妤被砸的生疼,她终究让马寇山停下,批示他团一大坨雪搁她怀里,然后坐他背上回击李家佑。
“欸欸!”她扯扯他的衣袖,嗡嗡问,“你如果和我一样,就点头三下哈。”
“妈,别吵,让我歇会儿。”蓝舒妤衰弱的吐出这句话,她歪靠在扶手边,右手吃力地把两只软如棉云的腿往前掰,想调剂出“坐姿。”
马寇山用手背抹眼部两圈,然后背对她蹲下:“来,我背你。”
“让让,去车里。”
旁人呐,老是问他们没了腿会不会难过。如何不难过呢?难过的都想结束生命,怕活的轻易。
无人闻声。
“舒妤,妈忘了跟你说——”冼立莹岔了气,捂住腹部哈哈往外喘粗气,“忘了——忘了跟你说——”
这时,蓝舒妤说:“你过来背我吧,我累了。”
“嗯。”
他们呐,又总会“语重心长”地叫他们英勇,可实际上英勇是冗长的过程。
“舒妤——舒妤——”冼立莹不断地叫喊,她瞧两辆车已经将近驶离视野,就用力挥动手中的红色大衣。“妈——妈——是——怕——你——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