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能!”何欢决然点头,就见谢三拿出一份盖有官府印鉴的屋契。她一把夺过屋契,只见屋主一栏清清楚楚写着何欢祖父的名字,边上还加摁了指模。她细心回想,脑海中压根没有任何印象,也没有听魏氏、陶氏等人提起过。
吕县令在一旁看着谢三与何欢你来我往,一人就像穷极无聊的猫儿,把老鼠逼至墙角,他却不急着扑上去抓捕猎物,只是一味逗着它玩儿;另一人就像堕入绝境的小母狮,正死力粉饰獠牙,她看着和顺有害,说不定甚么时候就会暴露利牙,扑上去撕咬对方。
“谢捕头,你如果不信,大能够问黄掌柜。”
“问了又如何,说不定你们早就通同一气,套好了说辞。”
这会儿吕县令倒是看出来了,谢三看何欢的眼神,涓滴没有男人看女人的旖旎情素,不过这也让他更加不解,谢三到底是甚么意义?
听到何欢只差没有明着控告他捏造左券,谢三俄然间笑了起来。他佩服她恐惧无知的勇气。就像长安说的,他就是太心软了,才会由着她一次次挑衅他。
谢三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何欢跪在地上。他恰是因为何欢曾思疑那五人受他教唆,才在得知小院属于何家以后,信赖何欢与倭贼无关。只不过她不知情,不代表何家的其别人也不知情,特别是她的三叔何柏海。眼下,她既然如此平静自如,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胆量。
何欢不想连累沈经纶,只能顺着谢三的话说:“谢捕头,永记当铺整天门庭若市,莫非有人重视过巷子口的陌生人?”
“哦?”吕县令意味深长地转头看一眼谢三。
何欢一听这话,心中暗惊。不管是林曦言还是何欢都不晓得石头巷是甚么处所,但她曾经跟着沈经纶去过永记当铺前面的一个小院子。当铺每半年一次的竞标会就在那边停止,她仿佛模糊听过,阿谁院子是当铺临时租下的。
两人间的对峙固然只是长久的一瞬,但对当事人而言,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冗长。何欢忍着肝火,一字一顿说:“谢捕头,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获咎,我情愿向你叩首认错,但私通倭贼这类罪名,我实在接受不起……”
何欢全部精力都在谢三身上,并未发觉吕县令的目光。见四下无人,她压着声音说:“谢捕头,私通倭贼是重罪,开不得打趣……”
“甚么尸首,莫非还死人了不成?”吕县令满脸震惊。
林捕头不明白谢三为何甚么都没奉告吕县令,他的目光超出吕县令的肩膀朝屋内看去,就见何欢跪在屋子中心,正偏着头,不晓得与谢三说着甚么。谢三坐在师爷的太师椅上,好整以暇地端着茶杯,时不时瞥何欢一眼。两人仿佛在争辩甚么,可谢三面朝西而坐,谢欢却面向南边跪着,场面看起来非常奇特。
“何大蜜斯又说到点子上了。”谢三轻笑着点头,“你说这话,是不是一早晓得,石头巷是条死胡同,除了你家那间小院,其他的屋子都属于永记当铺,当铺的大门在长桥大街,大伙儿压根不会看到石头巷内的住户。”
“我像是在开打趣吗?”谢三放下杯盏,身材微微前倾,居高临下俯视何欢。
“是吗?”谢三反问,俄然间又扬声说:“既然何大蜜斯甚么都不晓得,那么只能劳烦吕大人,把何家统统人一齐带回公堂,好好审一审。何家窝藏倭国的细作,说不定是叛贼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