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听到林捕头在外头说话的声音,吕县令悄悄后退两步,轻手重脚走出屋子,招手呼喊林捕头,压着声音问:“到底如何回事,抓到当街砍人的暴徒了吗?”
“我像是在开打趣吗?”谢三放下杯盏,身材微微前倾,居高临下俯视何欢。
何欢一听这话,心中暗惊。不管是林曦言还是何欢都不晓得石头巷是甚么处所,但她曾经跟着沈经纶去过永记当铺前面的一个小院子。当铺每半年一次的竞标会就在那边停止,她仿佛模糊听过,阿谁院子是当铺临时租下的。
“何大蜜斯又说到点子上了。”谢三轻笑着点头,“你说这话,是不是一早晓得,石头巷是条死胡同,除了你家那间小院,其他的屋子都属于永记当铺,当铺的大门在长桥大街,大伙儿压根不会看到石头巷内的住户。”
“何大蜜斯提及永记当铺,据我所知,您和当铺的黄掌柜多次密谈……”
何欢的心机千回百转,悄悄在心中过滤每一种能够性。半晌,她点头道:“没甚么启事,就是感受。实在就像谢捕头说的,等抓到了人天然就能见分晓。”
林捕头答道:“鄙人方才刺探了一下,冯骥阳来到蓟州不过八九年,在经纪这行也算老把式了,口碑和名誉都不错。传闻,就连沈大爷也请过他寻觅心头好。”
林捕头点头答道:“回大人,抢走尸首的四人全都蒙着脸,没人看到他们的面貌……”
……
“哦?”吕县令意味深长地转头看一眼谢三。
何欢不想连累沈经纶,只能顺着谢三的话说:“谢捕头,永记当铺整天门庭若市,莫非有人重视过巷子口的陌生人?”
何欢想说,是你潜入沈家在先,讹诈我在后,我并没有冤枉你。但是想着远在沈家的儿子,再看看本身眼下的处境,她跪着回身,正对着谢三的侧脸说:“谢捕头,您如果想治我诬告之罪,我认罪,我向您赔罪,你说甚么就是甚么。”话音未落,她哈腰欲叩首。
两人间的对峙固然只是长久的一瞬,但对当事人而言,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冗长。何欢忍着肝火,一字一顿说:“谢捕头,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获咎,我情愿向你叩首认错,但私通倭贼这类罪名,我实在接受不起……”
何欢全部精力都在谢三身上,并未发觉吕县令的目光。见四下无人,她压着声音说:“谢捕头,私通倭贼是重罪,开不得打趣……”
“问了又如何,说不定你们早就通同一气,套好了说辞。”
“甚么尸首,莫非还死人了不成?”吕县令满脸震惊。
“是吗?”谢三反问,俄然间又扬声说:“既然何大蜜斯甚么都不晓得,那么只能劳烦吕大人,把何家统统人一齐带回公堂,好好审一审。何家窝藏倭国的细作,说不定是叛贼翅膀……”
林捕头无法,只得把事情的颠末详详细细描述了一遍,最后说道:“鄙人和谢捕头一早已经查明,小院是经过经纪冯骥阳租给永记当铺的,所得房钱归何柏海,小院大半时候都空置着。因谢捕头说,冯骥阳牵涉其他重案,不成打草惊蛇,以是鄙人只需清查劫走尸首的强盗。”
何欢虽恨透了林梦言一家,但她的弟弟还没长大,他的祖父固然中风了,但仍旧健在。只要林家一日没分炊,她的母亲和弟弟就不成能和二房断绝干系,是以她不能在公堂上抖落二叔一家的丑态。再说,她也没有证据证明,是林梦言教唆地痞反对她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