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个屁!
这皇宫,是他们的新家。
冯欣采抓着包裹皮的手有力松开,只晓得流着泪摇着头,“王爷,我要见王爷……”
不过……
愚忠又如何?
乾王府已成新帝潜邸,男主子未曾再出宫回府,已然入主御书房经手政事,女主子三天后踩吉时入宫。
他都没被气死。
他的小媳妇儿更不该受这份气。
皇后一瞬恍忽,放下不自发护住脸颊的手,垂眸沉默半晌忽而一笑,偏头看向琴姑姑,从牙缝间咬出三个字,“我们走。”
萧寒潜轻笑,大掌一翻牵住小媳妇儿的手,醇厚嗓音尽是柔意,“谢妈妈说你馋天下第一楼的芙蓉宴?芙蓉宴就在一个’鲜’字,等送进宫里就变了味,少了那点意义。你想吃,我带你去安西坊吃一顿现成的,好不好?”
可惜,新旧皇后的瓜代不太顺利。
“皇上。”李英歌眨了眨眼,见萧寒潜听罢后一脸哪儿哪儿都不得劲的模样,顿时笑场,“请皇上特赦,我还是叫寡虞哥哥,好不好?”
为甚么?
物是人非事事休。
不是樊笼。
冯欣爱有的,她也要有。
冯夫人神采难辨,冯欣采一见母亲俄然呈现,一身服饰又清简,一时心安一时又心慌,忙扑进冯夫人怀中,大哭道,“母亲,母亲,我不见王爷了!我走,我们快走!”
她疯,您可别跟着一块儿发疯!郑国公府一个都别想活命,冯氏族人也叫人围禁得出不得进不得!莫说昨晚宫变还牵涉上了废太子,一个不好,冯氏就是诛连九族的大罪!谋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如何?还没册封皇后,就把架子端到我面前来了?”皇后侧过脸,将伤处往李英歌部下送,嘲笑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这败落户出来的走地鸡,还没披上凤凰皮呢,就不再装痴卖傻假作灵巧了?”
不是吗?
李英歌靠坐炕头,抚着大肚子笑,望着窗外鱼贯出入的下人,歪头道,“是不是该改口叫皇上了?”
本来不是吗?
她略带迷惑的瞥一眼束手低头的琴姑姑,又剐了一坨药往皇后嘴角糊,回以挖苦而不失规矩的假笑,“您不慈,儿臣不孝,莫非不是天经地义?儿臣所说的哪一句不是正理,您要作,恕儿臣不想陪您作。您作了这大半辈子,还没作够?
冯夫民气头大定,抱着冯欣采轻拍女儿脊背,“走罢,走罢。”
冯欣采双眼聚焦,半希翼半苍茫的看向冯夫人。
她从记事起奉养的主子,她又敬又爱的皇后好好的,她有甚么不能做不敢做的?
小媳妇儿的笑容略诡异。
儿臣不喜好您,但不恨您。您悔怨生下寡虞哥哥,恨不得没生过寡虞哥哥,儿臣却万分感激您一贯对别人狠,对本身却下不了毒手,多谢您当年安然生下寡虞哥哥,才叫儿臣得佳婿如此,叫儿臣肚里的小宝宝得慈父如此。
她表示谢妈妈等人止步,单身进寝殿,抬目睹琴姑姑正帮皇后上药,伸手拈过药瓶,剐出一坨就往皇后半消肿的猪头脸上糊,开门见山道,“父皇特地请钦天监定的谷旦吉时,母后莫要担搁良辰,坏了父皇的表情,也给钦天监的大人们添乱。
谢妈妈又慨又叹,一时想起无归道长所批命格,一时闪现这几天的惊心动魄,不由轻抚李英歌柔滑饱满的小脸,垂怜道,“我们的英哥儿,要做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