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
转头一定是岸,又如何?
李英歌靠坐炕头,抚着大肚子笑,望着窗外鱼贯出入的下人,歪头道,“是不是该改口叫皇上了?”
母后曾说过的那些话,你是听谁说的?小福全儿?还是暗卫?如何瞒着我?瞒着我跑来’违逆’母后,嗯?你……很活力?”
小媳妇儿暗搓搓替他出头出气的感受,还挺好的。
自家孩子自家爱,自家夫君自家疼。您一声悔一句恨,除了令儿臣恶心作呕外,伤不了寡虞哥哥也摆布不了寡虞哥哥。您当宝的那一个才是路边烂草,您眼瞎心歪,儿臣脑筋可没被门夹,以是,这大抵是儿臣最后一次给您’存候’了。”
不是樊笼。
骂皇家婆婆甚么的还挺爽,不过殴打皇家婆婆甚么的,不是她这等凡人能做的。
他的小媳妇儿更不该受这份气。
好吗?
谢妈妈又慨又叹,一时想起无归道长所批命格,一时闪现这几天的惊心动魄,不由轻抚李英歌柔滑饱满的小脸,垂怜道,“我们的英哥儿,要做皇后了……”
愚忠又如何?
这日才入宫,打前哨的小福丁儿就皱着娃娃脸,飘到李英歌身侧搓手顿脚,敢怒不敢言的哼哼,“皇后娘娘不肯搬离坤翊宫,说是不见着全哥儿,不跟皇上去西苑,还不肯带一众妃嫔,说是西苑昌乐土太小,容不下那么多人,要都留在宫里陪太后娘娘解闷。”
冯欣采抓着包裹皮的手有力松开,只晓得流着泪摇着头,“王爷,我要见王爷……”
莫说天下第一楼,恐怕安西坊都得闭坊恭迎,到时候还吃甚么鲜,黄花菜都凉了。
困不住他。
她吹动手抬眼,却见殿外谢妈妈等人退得老远,廊下正中杵着道身穿深紫常服的高俊身影,阴暗凤眸落在她手上,薄唇勾出戏谑笑意。
萧寒潜当真想了想,挑眉道,“叫来听听?”
冯夫民气知女儿想岔了,却也不解释,只想着谢妈妈暗里传的话,扳正女儿肩头,沉声道,“这一走可就再也回不来了,你也再不是乾王府的庶妃。你可想清楚了?王爷的心不在你身上,你的心呢?
皇后一瞬恍忽,放下不自发护住脸颊的手,垂眸沉默半晌忽而一笑,偏头看向琴姑姑,从牙缝间咬出三个字,“我们走。”
皇后俄然不冰山了,言行这么人道化略吓人啊喂!
萧寒潜轻笑,大掌一翻牵住小媳妇儿的手,醇厚嗓音尽是柔意,“谢妈妈说你馋天下第一楼的芙蓉宴?芙蓉宴就在一个’鲜’字,等送进宫里就变了味,少了那点意义。你想吃,我带你去安西坊吃一顿现成的,好不好?”
冯欣采心下一空,面色呆呆。
奶娘大感不耐,几乎没忍住以下犯上揍醒冯欣采,打目睹门外闪进一道熟谙身影,顿时惊诧,“夫人?”
见个屁!
她只当奶娘一语成箴,她们这一脉真受了连坐,不然母亲怎会不声不响的潜入乾王府见她。
琴姑姑眼中庞大神采一闪而过,欲言又止的看了眼皇后。
小媳妇儿的笑容略诡异。
不过……
莫非要比及“暴病”假死,变成“谋逆连坐”的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