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渊在劈面的榻席上坐下,看了郑瀚一眼,便猜到,他本日还没服食,“如果感觉冷,就令苍叟给你加件衣裳。”
“不必了,你这老货就在这儿候着,我直接出来。”郑渊瞧了苍叟一眼,这些天以来,这老货拦住的小郎君小娘子可很多,他本来不想来走这么一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又无法地劝道:“不管如何说,他们到底是大郎兄弟的娘家,事已至此,你再计算也无用,更何况崔家另有长辈在堂,你我皆知,那桩事不是崔行先能决定的,现在崔家的掌家还是崔中书令。”
“阿兄也说了他是一个长辈。”郑瀚嘲笑一声,“要解释启事也该是崔行先过来和我说,他们想得倒好,出了这么大的事,就派个黄口小儿过来。”
郑瀚一脸苦笑,他身上只着了一身薄薄的单衣,平常吃了五石散以后,也会叮咛僮仆开窗,或是着单衣在廊下行散,但今儿这酒和五石散都让阿兄收起来了。
又语重深长隧道:“阿龄,崔大郎走之前,你如何都得见他一面才行,纵使活力,也不该和一个长辈活力。”说到最后,手指敲了敲案几。
郑渊取下头上的斗笠,已落有一层雪,僮仆在中间帮手脱了披在身上的大氅,在门口换下木屐,听着屋子里传来幽咽降落的琴音,高姬的这首的《清泉吟》,倒是学了七八成。
瞧着灯火,瞧着一行人,畴前堂过来,由远及近,守在起居室门口的苍叟,不由揉了揉眼睛,恐怕本身看错了,自从二郎君叮咛不见人后,除了郭五郎君外,已有好久再无别人踏进这儿半步了。
郑渊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伸手一把摁住,“行了,别喝了。”他可不以为,这酒里没加料。
“关上窗户便可。”这屋子地炕烧得足,披一件单衣就充足。
瞧着郑瀚越说越气大,郑渊不得不制止,喊了声,“阿龄。”
婿为半子,这事真要闹下去,往小的说,影响两家姻亲干系,往大了说,可就是郑瀚不孝,郑渊不信,郑瀚熟读经籍,不会不知。
郑渊瞧着玉壶中间还放着两包五石散,眉头皱了皱,他向来不喜好这些东西,也不准府里人购买,偏十郎喜好,又和阮子远郭五冯十一,三人常一起,使这东西向来就未曾断绝过,畴前还算好,这几年是吃得越来越凶了,“把这些都撤了。”
“关窗就不必了,让冷风吹吹,能使你脑筋复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