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安叔目睹着倒下的保护越来越多,目睹着羯胡的军士越聚越拢,不由催促着郑纬从速上车来,哪怕他身故,也得护送小郎和小娘子突围出去,毫不能让小郎和小娘子落入羯胡手中。
目光却直视他们这个方向。
但是,只半晌间,就听到一阵短促的马蹄声,自北而来,紧接着就是乌压压的军士从四周八方蜂涌而至,把他们几百号人团团围住,号鼓声刀戟声厮杀声此起彼伏……
只是这会子,他都健忘了。
一刹时,郑纬内心多了几分掌控。
他能听到打斗声,熙熙天然能听到。
巍峨矗立,非常壮观。
护城河两岸,杨柳依依,跟着晚风阵阵吹来,摇摆不已。
郑纬好似没有听到安叔的话普通,俄然上了马车,站在马车上,望着各处鲜血,不竭倒下的保护,越靠越拢的羯胡,仿佛灭亡又靠近了一步,郑纬顿时眼眶都充了血,手背上的青筋暴突,却昂着头,张口朝文士的方向大声喊了一句,“我是荥阳郑纬。”
又听卢衡道:“五郎名满天下,我家陛下敬慕久矣,欲请五郎去赵国都城襄国一见。”
“羯胡?”郑纬站在马车旁抬高了声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举头望去,只见刀戟相向,鲜血横流,到处血肉恍惚一片,连续有人倒下,最核心是身着铠甲,高鼻深目标军士,把他们团团围,看数量倒稀有千人,难怪守在高平城的军士,都这么久了,还没有人开门出兵。
虽说是请,虽语气平平,却带着不容顺从的气势。
声音直破云霄,乃至连场上的打斗都有半晌的停滞,但是,仅仅半晌。
羯胡能以戋戋二十几万人,便在混乱中的中原大地区占有一块地盘,进而羯人石氏父子建立政权,称国号为赵,雄据一方。
哪怕羯胡军士已退开,余下的百余保护,还是围成圈,紧紧地护住中间郑纬地点位置,手执刀戟,保持着戒备的姿势。
退开后。
间隔高平城,仅仅只要几百步之遥,这边打得天昏地暗,那头却还是紧闭城门,天气暗淡下,城墙与城楼都显得恍惚起来了,而阿谁方向的的羯胡是最多的,郑纬摇点头,“只怕不成能……”
高平城,已招手在望。
“阿兄,是不是也是熟人,和先前的桓少将军一样?”郑绥望向五兄,眼中尽是扣问,惶惑中又带着几分期盼。
大燕的通关文书,本日晌午便已经派人送达了高平,高平城是由大燕守将鲜卑人乙浑宇镇守。
突如其来的窜改,令坐在马车里的郑绥心头惶恐不已,正想掀起车帘的一角,却让五兄郑纬给拦住了,只瞧着五兄一脸的凝重,用鸭子般的嗓音道:“熙熙别看了,我先下车去看看,熙熙好好待在车厢里,万事有阿兄在。”
郑纬听着内里越来越狠恶的打斗声,直感觉来者不善,哪有一碰上就直接兵器相向,只怕和明天的环境不一样,转头瞧着郑绥神采,已吓得有些煞白,想着郑绥自小养在闺中,和他不一样,他好歹跟着阿舅出过门,去过边陲,见过了厮杀流血的场面,因此,不得不持力平静,摸了摸郑绥头顶,“不怕的,现在离荥阳愈发地近了,约莫是来人不明环境,弄错了,我下去见见他们。”
刚下车就听安叔短促的声音,“小郎,是羯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