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因为惊骇越睁越大, 仿佛能看到镜中女子的脸裂开, 骨肉剥离, 垂垂变成阴沉的白骨。
皇后重新坐下，琴嬷嬷替她捏腿，方才跪得太久，腿脚发麻。
“多谢娘娘，微臣活了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公主如许的病。恕微臣直言，公主不像是生疮，反倒像是中毒，微臣无能为力，请娘娘惩罚！”
“父皇，儿臣求您，救救儿臣吧，儿臣不想死啊！”
皇后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祁帝的眼深深地直视她，她再接着道，“谁曾想到，永安身边的嬷嬷看出荷包有异，里层竟是用羊皮做的。嬷嬷是个谨慎谨慎的性子，想着普通人用羊皮包的东西，都不能以手触之。她解开荷包，闻到一丝异味，内心思疑，请人查验，谁知竟查出金元宝不对劲，像是被甚么药水浸泡过。永安忙请太医，太医奉告永安，元宝所浸之毒，是前朝的禁物，名唤骨肉分离。”
“父皇！”
他背动手出殿，殿外气爽天高，晴空万里。他渐渐地走着，沿着白玉青砖，不知不觉中，竟走到德昌宫的门口。
“那你比来感觉有甚么不平常之处？”贤妃问道。
永莲说完，伏地磕了几个头。贤妃似是惊呆了，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祁帝的瞳孔猛地缩起，骨肉分离？这毒他是听过的，前朝的禁物，如何会呈现在永莲的身上，是谁给她下的毒？
莲儿是晓得她有这东西，前次女儿相求，她一时心软，就给了出去。早知会如许，她还不如狠下心肠，不交给女儿。
祁帝出去，贤妃的眼泪止不住，不断地滑落，“陛下…莲儿太遭罪了，您可必然要治好她，惩办凶手啊！”
贤妃哽咽不已，“陛下…宫中的太医都说无能为力…臣妾怕…陛下…”
“莲儿！”贤妃一把拉着她，惊骇地望着祁帝，“陛下，莲儿是一时胡涂，没有抵毁皇后娘娘的意义，求陛下念在她刚中毒，心境颠簸，口不择言的份上，宽恕她。”
贤妃又气又恨，气永莲不敷谨慎谨慎，恨永安多管闲事。“你皇姐就算是验出毒，也不成能害你啊？”
贤妃捂着嘴，压抑地哭着，“陛下…您要救莲儿啊！我们母女二人一向克守本份，不敢行差踏错一步，臣妾就这么一个骨肉。恨不得以身替之，臣妾甘愿那人给本身下毒…陛下…”
祁帝额间青筋暴起，“你说，这是如何回事？”
永莲浮泛的眼盯着上方，俄然尖叫，“是她，是皇姐！必然是皇姐！”
皇后点头，神采和缓一些。
不大一会儿，一名年老的太医提着医箱前来。他先是被公主的景象骇一大跳，慎重心神，先是诊脉，再细心地检察脸上的疙瘩。
她扶着桌子，腿脚软如面条，差点站不直。永莲死死地望着她，俄然大哭出声，“母妃，您在骗莲儿！”
韩太医头垂得很低，宫中阴私多，他一个臣子，只能假装听不见。祁帝挥退他，他松口气，提着医箱躬身出殿。
祁帝冷着脸，看着贤妃，“让她讲，朕倒要看看，是谁敢暗害天家公主？”
“啊！”
“她确切遭罪，不过是咎由自取，自食恶果。”祈帝的声音冷冷的，带着寒意。
“母妃，你奉告莲儿，这只是浅显的生疮，对吗？”
一刻钟后，祁帝离座，不发一言地分开德昌宫。皇后一向跪着，直到琴嬷嬷出去扶她，她才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