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公子何出此言,如果我母亲认祖归宗,是否不当?”
他扯了一下嘴角,很快就规复常态,“皇后召见你们时,可有提起过赵燕娘?”
巩氏低头道,“娘娘说的是,雉娘就是老天爷送给臣妇最好的礼品,如果没有雉娘,恐怕臣妇早已不在人间。”
雉娘眼含寒光,也跟着跪下来,“陛下,请您为臣女做主。”
胥良川不露声色地谛视着她,一向都晓得她不是大要的那般荏弱,却没想到在皇后宫中,她也敢诘责常远侯,常远侯想必有些愁闷吧,他是疆场出来的,身上的杀气,便是太子和二皇子见了都躲得远远的,被一个小女人问得哑口无言,怕是平生头一遭。
“准。”
她满脸的迷惑,胥良川凝睇着她,“此地不是久谈之处,等今后有机遇,我会详细告之。”
“本宫传闻赵书才的原配为人非常暴虐,你这些年,吃了很多苦吧。”
他们方才在亭子里,就已经晓得德昌宫产生的事情,此事帝后并未讳饰,很快就传到他们的耳中。
何其可悲?
巩氏自是打动得落下泪来,哽咽出声,“谢娘娘。”
梅郡骨干巴巴地自责,“都是臣妇的错,当时候臣妇总想着女儿家要养着身材,要不然不好说婆家,对娘娘严苛了些,也算是歪打正着,凑成娘娘和陛下的姻缘。”
她一个妾室,那里敢抱怨日子过得苦,董氏为人暴虐,若不是她一向谨慎谨慎,那里还能活到现在。
“回娘娘的话,临时没有,奴婢让人日夜盯着西阁,一有信鸽飞落,立马呈给娘娘。”
她内心明知仇敌是谁,却无确实的证据。
皇后低声道,“陛下,臣妾想伶仃和赵夫人说会话,不知可否?”
皇后慈爱一笑,对巩氏道,“固然你受过很多苦,可有这么灵巧的女儿,也算是有所安慰。”
雉娘恭敬地往殿内走来,粉色的衣裙被夏季的风吹得唰唰响,头上的发带也飘在空中,脚步却不慢,透着少女应有的轻巧。
常远侯忸捏地低下头,这些事情他向来都不晓得。
皇后看也不看她一眼,也不接她的话,她难堪地跪着,陛下也未叫她起家,脸上带着生硬的笑。
雉娘半昂首一看,见祁帝正驯良地望着她,又低头往前走了两步。
她用袖子擦干眼泪,声音哀切,“常远侯,小女固然有些无礼,倒是真相,妇人的母亲活着时,郁郁寡欢,从不见有欢颜,临终留有遗言,让妇人姓巩,不能改姓,想来不管侯爷想如何赔偿,她终是难以瞑目。”
祝王平淡,又有庶长女当侧妃,梅郡主那里舍得让宝贝女儿嫁过来,千挑万选,选中大皇子妃的娘家弟弟,十里红妆,风风景光地将女儿嫁出来。
巩氏掩面堕泪, 不敢出声。
梅郡主昂着头,保持着傲岸的模样,“我有甚么好惊骇的,我只是看不怪你们如此逼迫侯爷,陛下你看她,如此无礼,那里像是有教养的模样,我真为胥家不值,替长孙聘如此的女子,也不怕祸及子孙。”
“嗯,帝后并未避人,常远侯佳耦出宫里神采太丢脸,我们都晓得启事,陛下插手,你外祖母定会规复身份,到时候不知你母亲筹算如何?”
“良川哥哥可真有福分,找到这么一个有胆有貌的娘子。”他说着,偷偷地从袖子里伸脱手,朝雉娘竖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