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镜顺手将手里的鱼一丢,用帕子擦了手,支着下巴盯着顾见骊。

顾见骊晓得姬无镜在看她,但是她不晓得该如何应对,干脆装成甚么都不晓得,一向低着头。

她眼睫轻颤,抬眼望向姬无镜,说:“五爷,我是你的老婆,顾见骊。”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顾见骊快对峙不下去了,久到长生也感觉在屋子里待不下去了,长生挠了挠头,说:“爷,您要不要沐浴?”

姬月明目光扫过顾见骊,俄然轻笑了一声,她将暖手炉顺手递给丫环,朝前走了两步,拉住顾见骊的手腕,笑着说:“我之前是不信冲喜这说法的,没想到五婶真的这么好运气。我们家真是没白娶你这媳妇儿。”

老夫人点点头,深看了顾见骊一眼,迈进门槛。

姬月明裹着一件毛绒大氅,冷得搓了动手。进了屋,她从丫环手中接过暖手炉,略抬起下巴看向顾见骊,问:“我五叔如何样了?”

二夫人盯着顾见骊身上的大氅,内心不安起来――老五该不会真的不死了吧?那如何在九天内撤除顾见骊这个会扳连广平伯府的大费事?

顾见骊偏过甚望了一眼里屋的方向。

姬无镜偏着头看向顾见骊,问:“我的鱼呢?”

顾见骊扯了扯肩上的大氅,柔嫩的料子擦着她的手心。彻夜的场景让顾见骊对广平伯府的景象弄得更明白了些。她原觉得姬无镜病重,府里随便将他扔到这么偏僻的处所,连服侍的下人都不给。可瞧瞧深更半夜杵在这里的人们,顾见骊才明白恐怕真的只是因为姬无镜喜静,本身择了这处院子。

五爷何时晓得谅解人了?是,姬无镜偶然候行事古怪,俄然一时髦起逗人玩儿也是有的。但是他不是才刚醒过来?这么快就接管了这个塞过来的媳妇儿?

更何况……

此时帕子上的血迹色彩极深,含着大块大块的玄色。可顾见骊清楚记得姬无镜咳血的时候,染脏帕子的血是鲜红的……

顾见骊朝床榻走去,颠末太医时,偶然间瞟见桌上阿谁沾满鲜血的帕子。想来,是太医从姬无镜咳出的血中阐发病情。

这么喜好吃鱼的吗?

顾见骊吵嘴清楚的眼中闪过一抹讶然。感激?但是一想到姬无镜那双狐狸眼里伤害古怪的笑,想起他满身高低给人的冷意……顾见骊便只记得那种毒蛇趴在脊背上的阴沉惊骇感。甚么感激都忘得烟消云散了。

像是晓得一屋子人肚子里的迷惑似的,宋嬷嬷笑意盈盈地开口解释:“五爷说五夫人穿的薄弱,外间冷,让奴婢给您拿了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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