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禩唇边勾起一丝对劲的笑,他对那毒药,有实在足的信心。他向亲信干将叮咛几句,拍拍弘时的肩膀,安抚道:“走,进屋说。来人,快上三阿哥最爱好的雨前龙井!”
聪明反被聪明误,弘时没完成毒害胤禛任务,前来向允禩认错的收场白,却被允禩了解成弘时弑父后的惭愧。允禩说:“成大事者不拘末节,今后的路还长,弘时,不管如何,你另有亚父!”
允禩沉着地说:“皇恩浩大,臣弟如何能忘。只是臣弟生来命薄,无福消受。”
允禩摇点头,说:“朽木并非弘时,而是我。明知他只要瓦砾之资,却要将他售以明珠之价。本王这平生,都在压宝,先押本身,再押十四弟,乃至,饥不择食地押了弘时。成果呢?不但竹篮打水一场空,恐怕还要累及妻儿。”
允禩侧过身,冷冷一笑,打千施礼。
“皇额娘对孩儿也一向心疼有嘉。记得孩儿幼时发天花,除了额娘,就是皇额娘一向陪着我,照顾我……”弘时不由沁出几滴泪来,这两人真是鸡同鸭讲,各说各的,一时也能感慨万千,各自难过。
“是嘛?”胤禛说,“东暧阁里住的,不晓得是何许人?”
“皇阿玛……您,您甚么时候驾到的?”弘时神采仓惶,一颗心将近跳出胸膛。
弘时偷偷看了一眼允禩,忙不迭地追出去。胤禛停下脚步,斥道:“你要去那里!从本日起,你就留在这,做允禩的孩子吧!”
胤禛见刘声芳后脑充满血渍,昏倒不醒,恐怕亦蕊的病情又要被迟误。胤禛怒道:“允禩你好大胆!佯装得病欺君不说,朕派出太医替你诊治,却把太医弄得奄奄一息。你倒底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允禩仿佛还没有发觉不对,眯起眼笑道:“第一步已经完成,第二步,顿时就要上演了!”
孰不知,弘时的反应,在允禩眼中,全成为弑父后的惊骇。允禩诘问道:“是否中了那鹤顶红?”
未到廉亲王府,已有三十二位侍卫从王府中跑出,为弘时开道,那景象,就像得胜还营的将军。弘时滚上马背,见允禩背动手,昂然阔步地从门里走出来。弘时喘气不决、惶恐失措地迎上前去,说:“亚父,大事不好了!”
“两宫太后?母后皇太后?”弘时惊奇抬开端。
允禩悄悄抚着她的头发,说:“他好不轻易找到机遇撤除我这颗眼中钉,怎会等闲错过!”不管是弘时认允禩为亚父,与献毒丹能够有关,装病欺君,打伤太医……允禩面上平静,心中发麻,肆意一条罪行,都够安上放逐或剐刑。死,他不怕,但若放逐至宁古塔等苦寒之地,庄敏身子弱,该如何办?
庄敏的泪打湿了他的衣衿,她不管他会不会使手腕争权夺利,她不管他是不是攻于心计两面为人,她清楚贰内心独一的女人,就是她。她哽塞应道:“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
允禩像被人浇了一大桶冰水,重新凉到脚,白净如玉的脸庞涨得通红,又变得乌青。俄然,允禩嘿嘿嘲笑起来,两排锋利的白牙、肝火星燃的黑瞳,这模样,的确像天国潜来的幽魂,令人毛骨悚然。他一把攥过弘时的胳膊,狰狞地说:“你肯定皇后死了么?”这,怎似常日温文尔雅的贤王?